首先发现赵展车队惨乱现场的,是宋十七的人。
作为赵展的最信任的心腹,他每次送密信给赵展之后,很快就能收到回复,但唯独这一次却没有。
如今的合浦郡已经聚集了各路汇合而来的四万多人马,这四万多人来自各处各方,他们并不是严格训练的正式军队,只能各自凭着亲疏程度分别聚集在合浦郡的各个地方。
好在有的是钱,能够在这些人安抚好,但毕竟群龙无首,宋十七急迫地想得到赵展的命令。
而当他的人第二次返回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诡异的回复。
“老爷的车队连人带马全死了,但却没发现老爷的尸体。”
早在赵展离开国都的时候,就已经派人给宋十七送了信,表明自己已经安全离开国都,正在返回。
但却在赵展即将回到治所的时候,宋十七却收到了这样诡异的消息。
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赵仲始和赵叔程在放走老爷之后,中途反悔,派人拦截了老爷的队伍,将其掳走或杀害。
宋十七对自己的这种判断深信不疑,因为在这几年之内,赵展曾经无数次告诉他,他与自己的兄弟侄子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了。
宋十七还记得,赵展每次在跟他抱怨赵拓的不公平时,他都会说自己从小就是在不公的世界走过来的,不然自己最后不会走入江湖这条路。
因为江湖人可以按照自己认为的公平行事,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赵展不在,如今合浦郡的实际掌权者是宋十七,但宋十七并没有政治上的野心,他只是想踏踏实实为了这位收留他这么多年的主公做事。
于是,他亲自来到了瓯国的会稽郡,找到了赵伯终。这个地址是赵展刚回到合浦的时候告诉他的。
宋十七及其手下也是能人,他们来到赵伯终的居所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被王言派来的“守卫”发现。
当守卫们发现他们之后,宋十七也不慌不忙,表明了自己是南交国派来接赵公子回国的。
守卫第一时间上报给王言,但王言并没有亲自去见,因为这毕竟不是赵展第一次派人来。
他以为这又是赵展派人来接赵伯终的,所以也只是让赵辅义提前去见赵伯终,再次强调了不能回国的事情。
结果是,在赵伯终接见完宋十七的当天,他就主动找到王言,而且十分慌忙。
“赵公子,怎么亲自来了?你父亲又来接你回去了?”
“回禀上君,他们的确是来接我回去的。”赵伯终道,“但来接我的却不是我父亲!”
“那是谁?难道是南交太子?亦或者是执政卿赵叔程?”
“是宋十七。”
“宋十七是谁?”王言笑道,“好奇怪的名字。”
“他可以说是我父亲的管家,是我和父亲都非常信赖的人物。他不仅是来接我的,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王言坐了起来。
“我父亲冒险回到国都悼念,在返回封地的途中神秘失踪,随行人员全部被杀!”
“什么!”王言突然站了起来,“有这种事?难道是太子和赵叔程干的?”
“不知道!”赵伯终道,“宋十七说现场的痕迹被处理得很干净,杀人的手法狠毒果断,可以确定绝不是普通的贼人。”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南交的官军?”
“是啊,上君,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在我父亲返回的途中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将他掳走,到底想干什么啊!上君,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赵伯终突然就跪下了。
宋十七带来的消息,让他很是突然。本来在王言这里每日都风平浪静,国内的事情自有父亲处理,如今有此惊变,他不由得就乱了阵脚。
王言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半天,他先吩咐喧赵辅忠觐见,但却没有回答赵伯终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没理由啊,他们没理由啊?”
赵伯终连哭带喊不停问王言:“我该怎么办啊!上君,我该怎么办啊!父亲被他们抓了啊!”
“赵伯终!别哭了!”王言突然喊道。
“你父亲要是真的被赵叔程等人抓走了,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但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是你站出来的时候!”
赵伯终的哭喊声骤停,“上君,你的意思是……我要回去?”
“你父不在,无人当家,你当然得回去!”王言厉声道。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你没有信心能对付赵叔程?”
赵伯终默然无语,很明显王言说对了,长时间在悠然环境里享受的他,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废物!
不需要别人骂,赵伯终此时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赵公子,你别忘了,你的背后,还有孤!”王言背着手,突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