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突然静了下来。

唐川久久地沉默，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狐小妖也没有吭声。

她心头是抵触的，对唐川有意见，但要想去掉头上的大鸡枞恢复原样，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要不然，凭什么要求人家真心把功法传给自己？

毕竟，在大离王朝，明师难得，真经难求。真正厉害的功法，是多少银两都换不来的。

“唐公子，小妖虽然调皮了点，但还是很懂事的，知道分寸。如果能成为您的弟子，绝对不会做出败坏师门的事情。”

狐山似乎担心夜长梦多，说道：“当然了，既然要正式拜师，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不知唐公子需要我们准备什么？比如，银两什么的？”

狐山是个老江湖了，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主动开口。

只要唐川说的是真的，用银两换取一门上好的修炼功法，无论花多少银两都是值得的！

“长老，这真不是钱的事情。”唐川苦笑。

之前，答应让狐小妖留下来，完全是没办法，是为了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

狐小妖虽然聪明，但让她单独住在小黑屋，尽量少接触，还是有可能蒙过去的。

但收她为徒就不同了，到时候，总得教人怎么修炼吧。

一落实到细节，那就危险了，分分钟露陷！

影月也不吭声，看看步步紧逼的狐山，再看看迟迟不肯答应的唐川，似乎明白了什么，手心手背全是汗。

“唐公子，不是钱的事情，那就是人的问题了？您是……嫌弃小妖的出身，不愿收一个妖族为徒？”狐山再问，目光锐利起来。

在大离王朝，人族对妖族有着许许多多的偏见，有些修仙宗门甚至以斩妖除魔为追求，唐川不愿收一个妖族为徒，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双方的关系就没法融洽了。

“也不是，众生平等，无论人还是妖都是一样的。”唐川回答，这一点倒是坦诚，对妖族没有偏见。

“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小妖的出身，那你到底为什么不答应？”狐山急了，身后的众多狐妖战士又要爆发，一个个挥舞着兵器蠢蠢欲动。

“大少爷……”

影月牙齿咯咯作响，侧身躲到唐川身后。

狐山身后有不少野蛮的狐族战士，相貌丑陋灵智未开，只知道掠夺和杀戮，爪子比铁钩还要锋利。只要狐山一声令下，立马就要扑上来。

“好吧，长老，那我就直说了。”

“世人艰难，绝大部分人都和仙门无缘，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真正的修炼功法。我有意帮助天下众生，所以开了一个修仙补习班，希望能引导众生走上修炼之路。无奈实力有限，家里太过简陋了，很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好，担心耽误了来学习的人……”

唐川脑子转得飞快，想了一个借口。

不是我不收徒，而是条件不允许啊！

“简陋点怕什么，就算是当年在黑森林北面的苦寒之地，我们狐族不也照样熬了过来……”

狐山突然打住，似乎有什么忌讳，沉声说道：“唐公子，就这样定了，让小妖拜你为师，先预支一百块金砖做学费，如何？”

算了，不管了，赌一把！

狐山没有过多犹豫，许下了丰厚的酬劳，这次，直接用金砖付学费。

狐妖们骚动起来，但见狐山已经拿定了主意，也不好反对。

在狐族内，大长老的威望无人敢挑战。

唐川眼皮跳动。

一百块金砖？

啧啧，这些狐妖真有钱！

奇怪了，他们的钱哪来的？该不会，是从城主府偷来的，又或者，暗中找到了一个宝藏吧？

唐川暗暗咋舌，看着目光热切的狐山，只好点点头，“这……好吧。”

无奈之下，唐川只好答应下来。

没办法，老狐狸给的实在太多了。

一百块金砖啊，要是前世有这么多钱，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小妖，还不过来拜师？”

狐山趁热打铁，在他的张罗下，狐小妖不情不愿地跪下拜师。

唐川倒也干脆，转身走进书房，把亲笔整理出来的《指月录》撕成两半，简单包装一下把上半部交给狐小妖，“小妖，这是半部《指月录》，你拿去参悟吧。三天后，我会考考你，看你到底有没有修仙的天赋和灵性。记住了，这部功法不得外传，不能落入品德不好的人手里，切记！”

唐川再三叮嘱，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这种书，十分钟就能抄一本，要多少就有多少；但越是这样，越是要装作舍不得的样子，这样别人才会珍惜。

人性啊，哪怕重生到另一个世界，也还是一个鸟样。

瞄一眼狐山等人的表情，唐川心头呵呵一笑。

“唐……师傅，你是说……让我自己学？”狐小妖有点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