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松开手,那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落在姜芜耳朵里,姜芜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让他们都散了吧。”
北疆王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
“他偷了我价值连城的匕首,遭人眼红嫉妒割了头,这般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活该,也让他们好好看看,拿了主子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
宫里的侍卫首领有些犯难,这理由看似合理,却也有很多荒诞之处,说出去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去吧,没什么可是的了。”
北疆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侍卫首领领了命,撩开帘子去清理外面堆积着的人群,他也知道,北疆王说的这个理由,是当下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这般残忍的景象,势必会引发大批人的恐慌,当整个宫里都处在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当中时,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在说谎。”
姜芜蹲在繁茂的树叶里,快和周边的这些树叶融为一体,她对小黄轻声说道。
“何以见得?”
“他匕首脱手后,又朝着匕首多看了几眼,那眼神不对,若真是那太监偷了北疆王的东西,北疆王怕是早就嫌这匕首脏了,会马上把这匕首扔了,但他没有,他是想把那匕首收回去的。他定是吩咐这大太监拿着这匕首去做什么事情的,路上这大太监遇到了什么东西成了这般模样,北疆王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急于想把这匕首收回,与自己撇清干系。”
“那我们怎么办?”
小黄问道。
“回去等,按道理宫里出了这档子事,应该是归属于曲肃那一方的,我们不好越界。”
姜芜趁着人乱,偷偷溜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路过冯楚月住的地方时,发现冯楚月的殿里居然还亮着灯,她来的路上听到丫鬟们私下议论,说今日北疆王与北疆王妃闹了些不快,王妃正趴在桌子上哭,哭了许久了,脾气也有些许暴躁,做事的时候可不敢触她的霉头,否则以冯楚月的脾气,被发卖都是小事,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她没多想,只瞧了一眼,便赶忙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殿里,冯楚月看到地板上坐着的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
“王妃。”
身边伺候的小鹿小声提醒着。
冯楚月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自己内心喷薄而出的火气。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这宫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吗?你现在是怎样?想把我一起拖下水?”
“不是。”
曲肃盯着冯楚月的眼睛,有些阴森的说道。
“他或许查出几分事情的真相了。”
曲肃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冯楚月听懂了,曲肃接下来的话进一步确定了冯楚月内心的猜测。
“他今日找了自己的贴身太监来,想杀我,还好小雯发现的早,将那太监吃了,可惜隔壁住的那臭娘们来了,小雯迫于威压不敢动口,在反而是我们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他刚怀疑上我,派来的太监就死了,若是尸体没了还好说,我们可以抵死不认,可现在尸体明晃晃的躺在那,很难不让人多想,所以现在我们该想的是,如何才能打消北疆王心里怀疑的种子。”
冯楚月有些心虚,她瞧着曲肃脸上沾着的血。
"他怀疑什么了?"
曲肃摇摇头。
"不确定,我不确定到底是哪件事。"
曲肃说出这句话之后,空气中二人有着短暂的沉默,冯楚月用剪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面前灯烛的芯子,突然烛芯一下爆开,吓了冯楚月一跳。
“你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他的性子我了解,突然搞这么大的动静,又是要给慧雯开坛做法超度,又是派人取你性命,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这爆开的芯子,也吓了曲肃一跳,他抬头看着冯楚月挑灯芯悠闲的模样,又听了冯楚月这番话,一股无名的火蹿上脑门。
合着现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是她,她自然是不急。
“王妃这般态度,是觉得王发现的不是小事吗?”
他站起身,朝着冯楚月走去。
“王妃觉得,王发现的是哪件事?是我们俩杀了陈半山的事?”
曲肃黑色的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红色的地毯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就像是流淌在地上的干涸发黑的血迹。
曲肃一步步朝着冯楚月走去,发问道。
“还是,我们用慧雯的身体喂养蜥蜴这件事?”
又一步。
“亦或是?”
曲肃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冯楚月的心上。
“够了。”
冯楚月抬手,一巴掌扇在曲肃的脸上,她的手在颤抖着,似乎内心里埋着的那些秘密被人血淋淋的揭开了。
这一巴掌扇的有些重,打的曲肃歪了歪头,她看着曲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