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不说武威北部火烧燎原之势,已让浩浩荡荡杀至的匈蛮大军,迎面撞在了铁板之上。
且说星辰统领的羽林军,正全速向阳城方向前进。此时的阳城,已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阳城之内,守将胡曳高坐议事大厅正中,左右分列一众校尉,厅堂正中站定一人。
“太守尹赏,所来何事啊。”胡曳傲居堂首,也不起身相迎,扫视问道。
只见下首之人,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尹某所为者,乃是为武威方向的狼烟而来。远眺武威方向,红霞映天,只怕有战事发生,特来与将军商议。”
“商议?你身为太守,只管行政治理,来我这阳城将军府,商议什么,我可不懂治理的那些琐碎事。”胡曳一脸无辜,一副事不关己,装懵作傻的样子。
“胡将军,你我皆身为阳城军政主事之人,自当为圣上分忧。今日,万不可再分你我啊。如今西北重城要塞武威,狼烟隐隐,红霞飞火,显然是正有战事。我等阳城毗邻西番,前月早有异动,我等不可不防啊。近日将军休军卸甲,不事操练,只恐不妥。望将军整戈备战,以防西番乘乱而来,务尽我等本分啊。不求驰援武威,亦要稳守住阳城,不可让敌人有机可乘。”
尹赏赤诚坦言,话语之间,可见二人之前早有嫌隙。
他今日不顾颜面,亲自前来相商,对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他胡曳身为守将的,近日却不作为的行为,提出建议规劝。
“好你个尹赏,又来对我指手画脚!简直不把我这阳城守将放在眼里,军中之事,岂容得你来插手!”
“某非是要插手管理军中之事,只是来与你相商。现在前有西番异动,后有武威烽烽火连天,不得不防啊。你往日里任性妄为,好赌废公荒废军务之事,我确实多有谏言得罪,以致我等之间多有嫌隙。但此时切不可意气用事,此乃国家大事啊。还望将军摒弃前嫌,早日……”
“够了!我这军机议事大厅中,岂容你在此数落与我。咱们且各安其职,休得在此插言,指手画脚!”
胡曳大怒,一把打断尹赏的话语。
尹赏还待再言,身在胡曳左侧的一名护卫大吼道:“阳城军机议事大厅,你区区一介文职,安敢在此鼓舌,辱没将军!军机大事,尽在将军掌握之间,岂容你来此指手画脚。左右何在,还不替将军撵将出去!”
瞬间,左右各出两名军士,说话间就要强押尹赏出去。
尹赏一把甩开围拢的军士,今日确是自取其辱,居然被一介护卫训斥羞辱,在这军机议事大厅中,已然颜面尽失。
但自知人在屋檐,只得愤怒转身,向外而去。一边离去,一边怒道:“简直玩忽职守,我定写书上奏左刺史,参你一本!”
胡曳不屑地一笑,心中恨到:待西番大军一到,老子献了这阳城,先杀你这老儿为我庆功。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他妈的还窝在这大汉边城,苦守这微薄的俸禄,他妈的还不够老子一天的赌博消遣。一想到西番送来的金银珠宝,以及许下的封侯拜将的承诺,那些答应送上的异域美女,心里便一阵美滋滋起来。
胡曳扫视了一下一旁的护卫,“你小子干得不错,深合本将军心意,你是半月前晋升上来的吧。跟着本将军好好干,本将军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将军提携,将军不仅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更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大富大贵之相。能够跟着将军混,小的沾沾余光,已经喜不自胜。若能再得将军提携,日后自当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小的就算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将军之恩情啊。”
护卫一副点头哈腰,感激涕零之态。
让胡曳内心大喜,“老子他妈的就缺你这种会来事,能捧老子臭脚的手下。他奶奶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才呢。”
议事大厅中的小插曲,并没有对胡曳造成任何困扰,散了众将,自去赌博去了。只管静待西番大军前来,里应外合,行那献城首功。
却说尹赏此人,确实是一个兢兢业业之人,治理阳城十年之间,让这样一个原本苦穷的边陲重镇,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治下虽然仍旧贫瘠,却只能怪地域的限制,非其治理不力之过。这确是所有边陲城市的通病了,毕竟这里确实不是人们真正安居乐业的地方。
生活于此的人们,但也不至于像十年前一样生活困苦。百姓在他的带领下,垦荒自治,兴农通商,也算让人有一口活命的饭吃,是以他还是深受当地人的爱戴的。
尹赏闷闷不乐的回到太守府衙,最近西番的动作,确实让他深深焦虑。
一股不好的感觉,让他心绪难宁。
写书上奏?还是算了吧,这文书一来一回耗时甚久,而且对于胡曳的不作为,还要待上官清查,迁延日久。对眼下的情况,毫无助益。
不过尹赏还是提笔开写,确是直接写给武威贾诩的。其上将西番异动,阳城胡曳不作为之事,尽述其上,并将自己的见解一并附上,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防患于未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