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没有声响,点点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光影落在地上,隐隐映出安魂香的香烟,恍恍惚惚。
诗敏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眉毛微微皱起,寻思着这两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竟然要用这外域的毒,如果今日自己没有撞见,那眼前的人是不是就会命丧于此?
爹爹说得果然对,官家太复杂。
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诗敏儿却听见外面的房门被推开了,她警惕地站了起来,盯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那位林小姐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才不让我们出去,难道是那追杀之人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敏儿,你出来。”诗石的声音正在这时突然响起。
诗敏儿先是愣了半晌,转而看了看床上那人便出去了。
外间里站着三个人,林黍离和阿爹,此外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男子。
那人见到诗敏儿,谦敬地单膝跪地,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对我家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难处,华成必会尽力相助。”
诗敏儿听到有人向自己致谢,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待理解完后连忙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爹爹教我医者仁心,今日不管换谁我都会出手相救,你快起来吧,不用这么......隆重。”
华成听了之后,又再次颔首起了身。
旁边的林黍离见此,便向华成说道:“你主子在里面休养,你若不放心大可进去看一看,只是他现在昏迷不醒,自是没有反应。”
“华成明白。”他说完,朝着林黍离拱了拱手。
内屋里温度正好,明明是晚秋却感觉不到寒冷。
床上那人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血色,原本俊秀的脸多了几分清冷感。
华成见到自己的主子这副模样,一下子便跪在他的床前。
“殿下,是属下失职。待您醒来,属下自愿领罚。”
床上的人并不曾回应,华成起身,看着元霁,又说道:“殿下,你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林黍离一手导致的吗,我们本来没有初露锋芒,更不可能与外界树敌,这次来追杀的人目标是林黍离,纵然她背后有相府和将军府的势力,但殿下这般去救她,怕是不值……”
华成无奈地叹气自语道,殿下,这次你该明白了,我们所追求的不能以你的性命为代价,这个女人非同小可,若是把握不好,她可能会成为刺向我们的利刃……
无论是为了殿下,还是他们蛰伏多年的大计,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扯上关系,这太冒险了。
华成从屋内退出,看着在外面的林黍离和诗家父女,拱手问道:“我家公子的毒真的可解吗?”
林黍离抬了抬眼,回道:“这毒是域外传来的,与我外祖当年所中之毒一样,而当年之毒就是诗伯伯解的,所以现在你家主子的毒一样可解。”
“那是否有什么药材需要我去寻得?”听了这话,华成才平下来心里的不安。
“我们屋外这片林子潮湿至极,正好可以长出那些药材,所以没什么费力的。”一旁的诗敏儿开口道,“就是这药引难找些。”
“药引?”华成皱眉,面露不解。
“需要新生儿的指尖血。”
诗石咳嗽了几声,连忙道:“这个去临县的镇子上就能得来,这个交给老夫就行。”
林黍离则紧张了半分,诗伯的时日无多,这几日怎么还能到处寻药……
“诗伯伯,这取药引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和华侍卫去吧,您便留在家里好好休养。”
“可是......”诗石还想说些什么。
他虽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但还是想多做点事,多救些人。
“诗伯伯,您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到时候还得借您的名号一用。”林黍离对他笑笑。
“罢了罢了,我也不适合多折腾,那便你们年轻人去吧。”诗石摇头叹了口气,向里屋走去。
林黍离便告别了诗家父女,准备天黑前赶到临县。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好,保证里面人的安全。”
华成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
外面那几个侍卫纷纷点头称是,接着便隐没在了林子里。
这里离临县稍微有点距离,但因为华成几人来寻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骑马,所以他们现在只能步行去。
“此番就只能委屈小姐劳累一会了。”
林黍离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明道:“若不是你们殿下救我,现在我怕是早已身遭不测,他现在身中剧毒,该委屈的也该是他。”
“林小姐,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身份说服你,但我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再靠近我家殿下了,这样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林黍离停了停脚步,“所以待这次回去后劝你们殿下以后不要跟我扯上瓜葛。”
我将来要做的事情是弑君弑主,大逆不道,而他的前途远不该如此。
“但我想问华侍卫一件事。”
“林小姐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