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肝胆欲裂。
她如同一只疯狗一般撕咬着皇甫越,像是要将皇甫越的血肉咬碎,凄厉的哭喊仿若从阿鼻地狱传来的恶鬼受刑的惨叫。
而皇甫越却也不躲避也不制止她发疯一般地撕咬,反而笑的十分的幸福温和。仿若遇到了人生中极大的乐事,还笑出了声,格外的澄澈爽朗。
“隐儿,我好开心,现在不管你有多恨我,至少你的眼里心里全是我了。”
其实栖梧是抑郁而终,只是皇甫越也没想过解释。
连守在屋外的丫鬟都吓得一哆嗦,心底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因为这里的月例银子是别处的五倍就自告奋勇的来这里,富贵人家的秘密她真的不敢知道啊,万一哪天脑袋都不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平息下来了。
两人身上都是血迹,不过都是皇甫越身上的。
李木隐嘴角带血,没什么血色的唇被皇甫越的鲜血染得十分魅惑。苍白的脸,血红的唇,两相对比十分强烈。
倒是给李木隐增添了几分妩媚。只是那空洞的眼神显得她十分像一个死人,或者说是一个木偶。
皇甫越突然有些气闷,又感觉有点燥热。便径直吻了上去。
没想到李木隐却死死地咬紧了,他十分气闷,试了几次未果,倒是嘴里满是自己的血腥味。
他干脆转移阵地,一口咬在了她苍白细瘦的脖颈上。
李木隐绝望地闭上眼。
皇甫越,你最好咬死我,算了,被你咬死我嫌恶心。一刀结过了我最好,这样我还能赶上黄泉路去找我那苦命的女儿。
而皇甫越只是咬破了那本就薄得能看到青色经脉的皮肤。
有些暗淡红色的鲜血缓缓从伤口处流出。皇甫越将其尽数抹在自己本就嫣红的薄唇上。
心里突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与幸福感。
李木隐就这么被皇甫越紧紧地抱着,两人枯坐了一下午。
守门的小丫头听到稳健的脚步声之后,便赶快收起瞌睡,头低垂着,尽量摆出一副认真工作又很没存在感的样子。
而血腥味却让她悄咪咪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皇甫越。
差点震惊地她站不住,白色的暗纹锦衣上竟然差不多斑斑驳驳全是鲜血。
难道说这是……
罢了,贵人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猜不透,自己还是一个要时刻担忧自己的脑袋不保的丫鬟。
……
自那日以后,李木隐本就日渐消散精神气如泄洪一般,一天比一天萎靡。
皇甫越慌了,担心她会想不开,便将屋子里所有她都够不到的尖锐物品都收走了。就连锁脚的链子都细心地给包上了棉布。
可就算是这样,李木隐也在几天之后抑郁而终,死在了一个晚上,那时候皇甫越还紧紧地抱着她,睡的酣然,倒像是一个抱着心爱玩具的小孩。
醒来之后的皇甫越发现李木隐浑身都是冰凉的,甚至还有些僵硬。
他如同不知道一般,继续抱着她,笑的依旧开心,只是眼底却蓦地一般血红,宛如地狱恶鬼。
皇甫越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晚上抱着死去的李木隐入睡,办完公务就来这里陪她说话,却只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隐儿,我来给你画眉吧,我新学的,我听说现在琴瑟和鸣的夫妻之间,丈夫都要给妻子画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画的不好,你莫要怪我哈。”
皇甫越的眼底一片柔情,有些笨拙地给李木隐画眉,完全不顾及眼前的尸体发出淡淡的腐臭味。
后面腐臭味实在是太大了,守门的丫鬟终于明白了点什么,吓得面无血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好在她遇到了皇甫越的乳娘,她说话皇甫越还是会听几分。
乳娘听后也是骇然。
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差不多要晕死过去,腐臭味已经无法让她忍受,视觉冲击更不用说。更诡异的是越儿那浑然不觉的样子。
乳娘的哭求并没有让皇甫越醒悟,最后还是乳娘哭到太后那边去,皇甫越是太后的小儿子,太后一道懿旨,又派了不少禁卫才将李木隐下葬。
五年后,皇甫越也病故了。死之前下令将他与李木隐合葬。
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