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傅韫,我也连着好几日没有见过他了,皇上把他派去了宫外,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不过倒也不怕见不着他。他是皇上的近臣,我又是皇上贴身的公公,我俩何愁没有机会见面呢。
只是想到了傅韫,我又有些迷茫。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死胡同中,还傻乎乎的被他给说服,参与了这场宫廷争斗。一边忽悠太后,一边给皇上当狗腿子,我也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若是我没有听傅韫的话,一早就对皇上坦白,那么或许……
“凌公公,洗澡水送来了,小的给您放在门口了。”
直到我被外头小春子的声音惊醒,我这危险的念头才及时止住。
“哎呀,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如果就这么坦白了,傅韫可是也帮过我的,那不是也牵连了傅韫?对了,还有凌儿呢。”
“不行不行,看来还是傅韫说得对,我最好得立个功什么的,这样才能求得皇上的宽恕,那么傅韫和凌儿也就不算帮凶了。”
我及时遏制住了自己危险的想法,将银子先放好,准备等傅韫回来了再和他商议。
等我再推开门时,小春子他们已经走开了。
我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夏季天热,洗澡水不需太热。将水提回来后,我把门栓仔细的插好,终于可以换下这汗津津的衣服,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
话说碧波亭里。
“皇兄,那小太监呢?他怎么没跟着你过来?”萧祈伸长了脖子也没见着那个俊俏的小太监,一脸不满的对萧奕嘟囔,“就是一个太监而已,皇兄你也太小气了吧?还给藏起来了。”
萧奕捏了捏眉心,挥手遣退了伺候的宫人,亭中顿时只剩二人,他抬手往萧祈的肩膀上拍了拍,拆穿他说,“行了,现在这里没别人,你就别再演了。”
萧祈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玉骨扇唰地合上,“哎,真是什么事也逃不过皇兄的法眼。无趣啊!”
萧奕抿唇笑了笑,一撩衣袍在石桌前坐下,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
清风吹拂起白色的纱幔,吹散了他一头墨色的发丝,目光看向远处那御湖里的长得郁郁葱葱的睡莲。
萧祈踱步跟上来,忽然舔着脸又凑上去,“不过皇兄,你这是打哪找了那么个俊俏的小太监来,不如你给臣弟也找一个吧,就照着他那模样的,啊?”
萧奕侧目看向他,幽幽地道,“你不是一向对美女比较殷勤,怎么才大半年不见就换了口味,开始物色起太监来了?这癖好可是不太好啊。”
萧祈霎时被噎的面如菜色,心中一阵恶寒,慌忙辩解说,“皇兄,我取向可是正常的很,你可别乱说哈。臣弟可不是断袖。”
萧奕扯扯唇角,不再揶揄,“说说吧,这次去有什么发现。”
被问起正事,萧祈不敢再吊儿郎当,顿时正经了起来,说起此行的所见所闻。
“皇兄,果然不出你所料,西北那边,已经被张家彻底把控了。”
萧奕指尖骤然一紧,“继续往下说。”
原来,半年前皇上登基,萧祈是故意闯了大祸才被萧奕罚去了北边的边地受教。明面上萧祈的确去了边地,但实际上却是走到半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悄悄带人奔往了西北。
如今的西北一带,正是太后的亲侄子,也就是张德妃的嫡长兄,镇国将军张重之在领兵驻守。萧祈是明罚暗访,秘密带着任务去的。
萧祈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模样,继续凝神往下说,“臣弟这次去亲眼看过了才知道,那张重之在西北一带,过得犹如土皇帝一般。”
“臣弟曾亲眼所见,当地百姓官员凡是遇上他出行,全得山呼千岁立时跪拜。那张重之的府邸更是建的豪奢阔绰,堪比皇帝的行宫那般。还有他家那张小公子,骄奢淫逸行事凶残,四处抢掠良家少女不说,凡有不从者,轻则被发卖青楼或是赏给下人肆意践踏,重则乃至全家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