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不停的碎碎念,所有的人张着嘴合不拢,眼睛瞪着前面这个包着像个木乃伊似的女人,仿佛看着反穿裤衩的咸蛋超人一般,就连一向稳重的肖泽也难以维持着他的八面威风不动。
就在这时肖泽的手机传来了“呜呜呜”的震动声,他接了电话,一句话也没有,脸上却凝重起来。
挂了电话,他剥开层层围着林桑榆的人群,走了到她跟前,把一张卡和一堆单据递给了过去:“你自己办理出院吧。”又当着众人报一个位数的密码,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其他的人看见肖泽走了,也纷纷告辞了,该看的看了,该问的也问了,该了解的都了解。又有人照顾她,没有什么必须再留下了。
林桑榆拿着手里的卡和一堆单据,坐在病床上发愣。
原来他是警察呀。
林桑榆对警察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每次看到电视里,电影里的警察她都会特别的认真,如果他们有妻子或者女友,她会特别的羡慕,她甚至有想过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警察。
而她这样的想法也不是凭空而来的。
应该是她刚刚出来工作的时候。
有一次林桑榆跟着公司的车子到底下工厂去出差,回来的时候,工厂的大货车因为限制无法把进入市区,司机只能让她环城路下车。
环城路是什么地方?只有几盏微弱的路灯要死不活地闪着,还有来往不息的车辆。下了环城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大范围内没有人烟,没有村庄,没有街道,没有商店,没有灯光,用月黑风高来形容并不为过。
如果突然有人窜出来谋个财,劫个色,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林桑榆头脑风暴开始爆发,越想越怕,开始跑起来,就在她跑了没几步,就发现身后不远一辆类似小面包的车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林桑榆害怕极了,不会那么倒霉吧?想什么来什么!
不敢再多想,脱了高跟鞋就跑,那辆子还是远远的跟着她,林桑榆跑几步一回头,大概跑了近十分钟,终于到了有人的地方,林桑榆这才停下来把鞋子穿上。
这时那辆面包车也跟过来了,林桑榆不由得躲了躲,车子开门了,却见一个人示出他的证件:“不要紧张,我们是警察,我们在环城路看到你从一个货车上下来,想到你可能要往这边,这个时间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才跟了你一路,不好意思,晚上注意安全。”
真的挺突然的,也很激动,心里久久不能平息,那几个警察可能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是林桑榆每次想起来,心里仍然有些激动。
就像现在这样,心里有些激动。
肖泽那边,接了个电话就回市局了。
张亮宇默不作声,丢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到肖泽桌子,肖泽从抽屉里拿出一对硅胶手套戴上,拿起证袋翻来覆去地看装在里面的手机,“黄建成的?”
“醒目,”张亮宇坐到了肖泽对面的椅子上,点点头,“手机是在宾馆厕所的垃圾桶里捡到了,幸好我们的人心细,不然这手机可能就直接被当成垃圾倒掉了。”
肖泽两手一松把手机丢掉了,十分嫌弃地往后靠了半分,问道:“有什么发现?”
张亮宇似乎也闻到了一些难以描述的味道,抬起一只手蹭了一下鼻子,笑着说:“至于吗,密封胶袋装着呢,你还带着手套呢。”
肖泽想了想,也是。
真是难为技术和证的同事了,重新拿起透着屎味的手机,打开了手机里的信息,手机估计已经被技术科的同事设置过了,现在任何操作都不需要密码了,一个信息赫然吸引了肖泽眼球:跑。
信息的发送时间,正好是昨天上午1点整,发送信息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查过了吗?”肖泽盯着手机里发问。
“太空号,能用这个号码发信息,自然是不可能让我们查到任何信息的。我就想说——”张亮宇突然凑近肖泽,用只他们两人才听到声音说了两个字,“有鬼。”
肖泽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一下眼张亮宇,把手机丢回去给他,又把自己的手上的硅胶手套脱了下来说:“也有可能是他们内部的人发的信息。”
张亮宇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望着肖泽,“那怎么那巧刚刚就是那个时间?就算是他们内部的人······”
“好了,”肖泽打断了张亮宇,“不要为一些无证无据的事捕风捉影了——你上次跟我说你新买的房子,下周末入火,一起聚一聚吧。”
张亮宇抬起头看肖泽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立刻领会他的意思,半开玩笑地说“你可要给我包一个大红包啊。哎,对了,上次你跟我说借钱给我买车的,这话可还算数吧?”
肖泽无声地笑了一下:“利息可一分可不比银行少的。”
“冷酷无情的家伙。”张亮宇一时错愕骂了一句,起身要走,肖泽把他叫住了:“那个黄建成,熬他两天再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