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七月看着这场景,想起了最近阿潜报上的事情。
“按统计,随州来的难民达到了七成以上,连最为富足的锦州也有一成。”
如今随州大部分土地都是盛家所有,看来她那位大伯最近折腾得厉害。
裴然解释道,“这两地都是袁相控制,今日这般也不奇怪。”
他们想要的只是手中权势更加稳固,又怎会管他人生死。
“还有一事,忘了问你,上京那边,多久会到凉州。”她这边也能提早做安排。
“按照线报,这月初九就会到。”
那就是还有四天,这时间自己可要好好安排,“那你预计他们多久会离开?”
庄上和新厂区还有城里的事情,时间久了就会露馅。
裴然颔首思索,“不好说,我会尽量在西州弄出事,让他们往那边去,但实际如何,我也无法保证。”
连他都这样说,那岂不是要在这儿停很久。
思索再三,盛七月问道,“你...你是想要东海营的兵吧。”
裴然做事,越是按兵不动,就越是做好了完全准备,应是布好了局等着魏光钻了。
从来没想过瞒他,裴然坦言道,“嗯,父亲的东海营,是平定水患的定海神针,不应作为他制衡的棋子。”
原来如此,“那我要做什么配合?新厂区和水泥路的修建何时停下?”
“不用,一切照常进行就好。”
照常进行?
“可是这样,凉州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盛七月不解,不是说过要猥琐发育,徐徐图之的吗?
裴然含笑看着她,“你忘了之前你和我说的了吗?”
“我同你说的?是什么?”他俩说的那么多话,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你让我扮弱,如今天下都知道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处理。按照这样,那他凭什么对我动手,反正他的消息传不出凉州。”
盛七月摸了摸下巴,“你是想还装下去,让他们放松警惕。”
“可是他们毕竟那么多人马,而且本就是来查看你的,哪儿那么好打发?” 这种说法显然说服不了盛七月。
裴然笑了笑,“本来是无可能的,但是小皇帝指派的人是魏光,其人胸无谋略,极好应付。而且他早年与我有过节,这事可以拿来做文章。”
既然如此有把握,那她也不用担心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裴然最近爱笑了好多,问道,“最近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吗?感觉你每天心情都不错。”
知她没有那晚的记忆,裴然点点头,“嗯,是有好事,你之后就会知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正遇上拉着粮食从城里出来的齐管事。
齐天明一见盛七月,就笑得像花一样,“大人。”
随后看见了裴然,正色道,“太守大人也在啊。”
“齐管事是来拉粮食的吗?” 盛七月问道。
近来庄上人员剧增,加上一半的土地都是用来做棉花,番薯等经济作物,所以这粮食是用湖州和江州杂货铺的款项买的。
齐管事满脸喜色,“是啊,夏叶姑娘通知来拉的,说是这批粮食比凉州售价低三倍呢,而且我们一斤粉条就可以换十斤粮食。”
这粮食剪刀差,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看来经济原理亘古不变啊。
“大人,您多久回庄上啊?”
盛七月本来今天就要回的,但是看了看裴然,“我和裴太守还要商量一点事,怎么?庄上有事情吗?”
齐管事干笑道,“没事,庄上都安排得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 说完,又瞥了旁边的裴然一眼。
见十几辆牛车堵在路上,盛七月提醒道,“齐管事,你还是先回庄上吧,我看可以去前面安置点带上些腿脚不好的人,牛车上可以挤出点位置出来。”
大人就是这么体贴周到,齐管事连连答应,“好。”
待齐管事带着车队走后,裴然问道,“齐管事,是否对我有什么意见?”
“啊?” 突然被问的盛七月,一脸茫然。
裴然提醒道,“你没有发觉?他总是用不忿的眼神看着我。”
盛七月笑着说道,“你想多了,齐管事一向都是守礼和善的,可能...可能只是没有与你这般的大官说过话,不知如何应对罢了。”
是吗?
他的感觉可一向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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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上京,丞相府。
“相爷,魏光身边的人传来话,说是初九就可抵达凉州。” 一管家模样的人禀报。
正在批奏报的袁庆积停下朱笔,“嗯,派人盯好那个女子。”
“是,已经安排了。”老管家领命之后,继续道,“不过监视的人回报,那女子和魏光一个营帐,恐怕不能贴身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