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问询清楚了,涉及私密,人家父亲就在门外,孙南北也不能不懂礼数。
开门将人请了进来,没想到同进来的,还有几个方才一起在会诊的医生。
见几人进来,孙南北也没有赶人,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人家主人都没说话,自己一个小辈更是没有发言权。
不过事情涉及姑娘家的脸面,孙南北倒是没有鲁莽行事,他将吴震请到了床边,将他女儿写好的病历交给了他。
吴伶莉看到父亲在看自己写的故事,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竟是低声啜泣起来。
吴震自然认得自己女儿的字体,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吴震倒没觉得是自己女儿品性有什么问题,只是看那铁青的脸色,怕确实不甚开心。
当中有一中年医生,国字脸,留着些小胡子,白大褂下一双皮鞋擦的锃亮,看样子与吴震关系不错,便上前询问病历。
吴震略一犹豫,看看孙南北,便还是把病历递了过去。
孙南北见状眉头一皱,后退一步,找个椅子坐下,并未多言。
又不是我的女儿,孙南北心里想。
病历居然在医生们手里传阅开,孙南北坐在椅子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一幕。
所谓病不避医,可这一帮子折腾了这么久都没弄清楚病因的庸医,非要这么大肆宣扬自己女儿的这点事儿吗?
孙南北摇摇头,任由他们折腾。
哪知,他不言语了,竟有人还跳出来言语他。
一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医生率先发难,他把病历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摔,指着孙南北的鼻子,恨恨的要骂些什么,不过有旁人拦着,最终还是冷哼一声。
其余几人也浅浅交谈,对孙南北指指点点。
他是一声冷哼,孙南北可忍不住了。
他好气又好笑,起身一巴掌把肥头男的手打开,这一举动引得在场所有人吃惊的看着孙南北。
要知道,吴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师长,本地驻军,放在古代,就是钦差大臣都得小心伺候着,搁远了,那就是土皇帝,真正的实权一把手啊。
谁不是客客气气的。
孙南北还真就不客气了,病都看不出来,搁这儿指手画脚什么?
他在医院待过,他深知,很多医生也只是擅长某一类病症的治疗,更像是个专科医生。
而现代医学,更像是流水线一般。
医院和药店捆绑,药材公司又从中调和,在把病人治好的情况下,尽量的多花钱。
更有甚者,便不说了,那不算是医生,更算不得是人。
说起来,倒更像是流水线一般。
但凡有碰到疑难杂症的,大多数医生便束手无策,开几副无伤大雅的药,赚些小钱,做些尝试。
以前的医馆门口挂着的对联,会写。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现在的药店门口,贴着。
“满200赠20个鸡蛋。”
孙南北也没什么资格去审视别人,他自己都是靠灵草赚钱,不过,他只赚能赚的钱。
若是遇上看不了的病,医不了的人,那也就是他赚不了的钱。
周瑜打黄盖,谁又说的了闲话?
当下,孙南北脾气大,其他几个医生哪个就脾气小了?
看孙南北这副嚣张模样,吴震师长没说什么,这几个医生就不干了。
能进到这间病房的,都不是二流的医生,没人会做什么无聊争面子的事情。
只是那病历本上写的东西,太过离奇,着实可笑。
如果孙南北是个年近80的老迈中医,他们或可相信几分。
可惜,孙南北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青年模样。
更邪恶的猜想,莫不是想趁此占吴师长女儿的便宜?
胆大包天!
谁都没有祸心,很多时候误会的产生就是信息差,矛盾一旦发生,那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解决。
孙南北也不打算解决了。
他眯眯眼笑着,看着吴震始终不言不语,便没了兴致。
我替你女儿看病,还得我翻山越岭,坚持不懈?
我闲的?
他对着几个医生点点头。
“病已经说清楚了,你们如果觉得不是,那就自便吧。”
他正要走,被一高个子男拦住,大抵是说些让他解释清楚,为何胡言乱语这些,败坏吴小姐名声。
孙南北恍然大悟一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甚至假意的用手擦了擦眼泪。
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他说。
“哎,对不起,我就知道瞒不下去了。”
众人见他这幅样子,连吴师长都有些莫名其妙,吴伶莉更是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是骗子,我什么都不懂,我是来骗钱的,大家大人有大量,让我走吧。”
在座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