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很静,

叶星云低垂着头,没有看花蕊。

花蕊却眼皮都不眨地看着叶星云。

花蕊说:“你怎不抬头?”

叶星云说:“我不敢看你。”

花蕊说:“你怕自己经不住诱惑。”

叶星云说:“我是怕你诱惑我。”

花蕊笑了,说:“你抬起头,我保证不诱惑你。”

叶星云说:“除非你刺瞎了两只眼睛,剃光了头,再在脸上划几刀。”

花蕊说:“那还不如干脆把我杀了。”

叶星云说:“我下不了手。”

花蕊说:“但你对周玉却能下得了手。”

叶星云忽然抬起头,凝视了花蕊那张绝美的脸,说:“我和他无仇无怨,凭什么杀他。”

花蕊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说:“就凭你能得到好处。”

叶星云笑了,说:“什么好处?”

花蕊说:“你这是明知故间问。”

叶星云说:“有些事情就要明知故问,否则就会有人耍赖。”

花蕊说:“如果你能杀了周玉,我就服侍你一辈子。”

叶星云笑了笑,说:“你服侍我十年就够了。”

花蕊脸一红,嘴里想说儿句不好听的话,却咽回去了。

叶星云说:“周玉知道不知道你在皇天宅院。”

花蕊说:“知道。”

叶星云说:“周玉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花蕊说:“不知道。”

叶星云说:“这就好办多了。”

花蕊点了点头,说:“周玉不出三天,一定会对我下手。”

叶星云说:“你怎么知道?”

花蕊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灵。”

叶星云笑着说:“有时候也不灵。”

花蕊说:“我感觉他就在皇天宅院附近窥探,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叶星云说:“如果他敢出手,他就死定了。”

外面起风了。

雪花打在窗子上发出轻微的声音,衬出天地间的宁静。

周玉在今夜能出手吗?

纤秀的闺楼。

孤独而又寂寞地伫立在风雪中。

围后面有间久已废弃的小屋,窗子很小,光线很暗。叶星云和小北在这间小屋里已呆了两夜。

这是第三夜。

他们在屋子里,借着雪光和月色,看那间闺楼很清晰。

小北说:“周玉今晚能来吗?”

叶星云说:“他今晚该来了。”

小北说:“那个花姑娘是不是摘星楼主派来的。”

叶星云说:“很难说。”

小北说:“如果她是呢?”

叶星云说:“周玉为什么敢在武林中横行霸道?”

小北说:“他轻功卓越,掌剑双绝。”

叶星云摇了摇头说:“周玉有一个靠山,许多人恨他入骨,却不敢动他,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靠山。”

小北说:“你说的是铁笔先生关门鬼。”

叶星云说:“就是他。”

小北说:“公子若是杀周玉,岂不又多了一个劲敌。”

叶星云点了点头,说:“摘星楼主的目的很可能就在此,让我广树强敌。”

小北说:“他这一着杀人于无形,实在阴毒得很。”

叶星云说:“所以我让饿狼来对付周玉。”

小北笑了,说:“我们不必露面,就让铁笔先生找饿狼报仇,无论谁能杀死谁,我们都很高兴。”

叶星云也笑了,说:“而且还有一个好处。”

小北说:“什么好处。”

叶星云说:“我可以看见饿狼出手。”

小北说:“饿狼是公子的劲敌,日后早晚会和他决斗一场,现在若知道他的武功底细,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叶星云说:“周玉遇上饿狼,他连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小北说:“摘星楼主和铁笔先生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叶星云说:“铁笔先生是海南派和点苍剑派的两派传人,又对少林,武当,峨嵋等派的武功都有研究,收益甚多。摘星楼主更是深不可测……我觉得还是摘星楼主厉害一点。”

小北说:“难道周玉根本就不知道花姑娘是摘星楼的人。

叶星云说:“一定不知道。”

小北说:“周玉也一定是上了摘星楼主的当。”

叶星云说:“周玉在江湖上恶名昭著,死了也没有可惜。”

就在这时,在一株梅树后面,忽然飞起一个人影,像一片雪花一样落在闺楼上。

小北惊呼:“是周玉。”

叶星云说:“他终于还是来了。”

周玉穿着一身雪白的紧身衣服,在雪光中纵跃如飞,很难被人发现。

闺楼里还亮着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