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观察着秦瓷脸上的神情，右手从陈奶奶粗糙的手背上挪开，转而牵过秦瓷白皙纤嫩的手，十指相握，嗓音低沉又认真，秦瓷一时分辨不出他是在配合演戏还是什么，

“奶奶，她是我媳妇儿，您昨天上午留她喝粥了，还记得吗？”

陈奶奶有些愧疚，像小孩子做了错事般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虚，“啊.....想不起来了......”

秦瓷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得温暖，“没事奶奶，我来跟您问声好。”

撑着情绪跟老人又唠嗑了好一会儿之后，容屿这才提出道别，陈奶奶没多想，只以为他们要回家吃午饭了，连声说好，吩咐着有时间再来跟她这个孤独的老太婆说说话。

临行前又一左一右地拉住两人的手，放到一起，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容屿的手背，乐呵呵交代，

“好好对你的媳妇，你小子有福气，娶了个这么俊俏的媳妇儿，好好努力，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呵呵呵。”

他郑重道，“奶奶我会的。”

话音落下，秦瓷脸颊涌起一阵臊热，偏偏容屿还总是勾唇盯她，看得她又羞又恼、简直无地自容。

陈奶奶她老人家不知情就算了，容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纵有再多不舍，终究不得不离别，车辆拐过路口前，秦瓷透过车后视镜看着那栋楼前坐着的老人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刚才强撑着的情绪眼下失了支撑，瞬间垮下来，秦瓷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微哑，

“容屿，你知道我在看到陈奶奶总是坐在门口发呆的样子时，脑海里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他配合地问。

“想到了我妈。”

“年少时，我父亲整日不归家，我妈每天每天就像陈奶奶一样，搬着凳子坐在门口等，望着小区大门等，从早到晚。”

她忽地嗤笑一声，声音越来越轻，“跟失了智一样。”

很讽刺吧？

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想问，又不敢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