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站一晚上吗?”女孩儿歪着头俏皮地问道。
李清玄一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剩女孩那明媚的笑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女孩儿扑哧一笑,雨伞倾斜,如水一般的眸子望了望天:“雨变小了呢,我送你到山下吧,说不定到了山下雨就彻底停了。”
李清玄闻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忐忑,他正要拒绝,瞥见女孩儿板着脸,心中更是一慌连忙点头。
细雨之下,两人擎着雨伞并肩踏石阶而下。
一路上隐隐的清香,在鼻尖缭绕。他竭力地绷紧身子,尽力向伞外倾斜。远远看去分外滑稽。
“怎么,是我身上很难闻吗?你这般姿态,撑不撑伞还有什么区别吗?”女孩儿看了眼他淋湿的半边身子道。
李清玄闻言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得笔直,往伞下靠了靠,口不择言道:“不不……你身上很好闻。”
女孩儿听闻此话,顿时满脸绯红,斜了他一眼。
李清玄方惊觉适才话语不妥之处,赶忙又是一阵否定,一时间手忙脚乱。让人不知所云。
女孩儿被其窘状逗得哈哈大笑。
原本慌乱的,李清玄一时间竟又看得痴了。
直到女孩伸出手指捅了捅他肩膀,俏皮的道:“我们还下不下山了。”
微风缓过,冰凉的雨水让李清玄惊觉脸颊滚烫。
他看到女孩儿湿了半截的衣袖,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道:“风大还是我来撑伞吧。”
女孩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将雨伞交给了他。
路边轻轻摇晃的嫩草,享受着春雨的温情。李清玄竭力地握着雨伞,将大半置于女孩身周。雨声渐大,没一会儿他半边身子就彻底湿透了。不过令他心安的是,好在女孩儿的衣服倒是没有怎么受到风雨摧残。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山坡,此时风消雨歇,万物如新。
“雨停了,就到这里吧。”李清玄缓缓道。
女孩儿点了点头,把青纸伞合上递给他道:“你把伞带上吧,万一路上在下雨呢?”
李清玄欣喜地接过雨伞,旋即却又皱眉问道:“那你怎么办?”
女孩儿灿烂一笑:“我从这里到书院不过一刻钟而已,淋不到我的。先走了!”说着一摆手极为干脆的转身离开。
李清玄急切间连忙喊道:“那个……喂!”话音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女孩儿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道:“怎么!你平时都这般叫人吗?抑或是我没有名字?”
李清玄尴尬地挠了挠头:“张……张铃燕。”
女孩儿闻言嘴角扬起两个酒窝,笑着道:“何如?”
“我回来就把纸伞还你。”他认真地道。
“不用了,送你了。”话音一落,哼着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李清玄呆立原地,目送她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土丘之后。
半个时辰后,果如女孩所言骤雨又至,然而李清玄却傻笑着,紧了紧怀中抱着的纸伞,冒雨赶回了家里。
书院之内无忧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三年以来,李清玄大都是在书院里手不释卷终日苦读。然而他却并不为师长所喜爱,甚至常常以其为例警戒其他学子。
因他不好课堂之教,所学俱偏非庙堂之本,平日里所读之书大都是奇闻异事,山河游记,民间杂谈之类,最多偶尔会掺杂几本诗词歌赋。
又因父亲与墨先生的关系,他所读之书也都是从墨先生那里借来的。故而师长们也心有顾忌未敢收去。只是跺脚长叹:“朽木之才,无以为用。”
墨先生屋中的藏书,真可用浩如烟海来形容。他第一次送食盒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硕大的屋子,里只简单摆放着几张座椅板凳,床铺之类。余者皆是各类书籍,如山似海一般。
“先生,这是什么书,这上面的字我怎么从来都没见师长教过?”李清玄拿着一张兽皮古书,翻看着道,这文字他曾见过,老宅后山仙人地的那个女鬼曾经用过。
墨先生侧卧在竹编的躺椅之上,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扫了一眼道:“此书名为水书,又叫鬼书,上面的文字为殄文,乃是写给死去之人看得。”说着拿起杯子抿了口茶道:“这是早年间我在皇城脚下神都所买,因颇为好奇里面所讲之事,曾寻人学过此种文字。”
当!当!当……
钟声响起,墨先生放下书本道:“你这小子又这我这里赖了一天,明日就是考教之时,到时候你们就该离开书院了,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李清玄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担心也无用啊,何况我也无心庙堂之路。”
墨先生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你通古博今,可知道仙之一事,是否为真?”李清玄趴在桌子上,望着天书一般的文字问道。
墨先生幽幽一叹:“当初我弱冠之年,也曾想登山求仙,无奈世事无常,此后游历天下,拜入一江湖门派,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