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马氏一家已经带到。”张宗宪说。

很快，张宗宪身后的三人立即跪下，他们看到赵佶的时候，一脸惶恐与不安。

“官，官家，草，草民马二牛，参见官家。”

赵佶皱眉。

“马二牛，你抬头看看朕右手边，看看是否认识他。”

马二牛抬头望向赵佶的右手边，心慌地咽下口水。

“我，我认得， 他是春风化雨楼的顾少掌柜。”

“马大叔是吧？”顾宁微笑，“或许，你们是四口之家？”

马二牛听见顾宁的问题后，愣了几秒，而后呆呆地回答说。

“不是，我们就是三口之家。”

“喔，三口之家。”顾宁重复马二牛口中的这个答案时，还故意看了眼蔡京。

此时，蔡京表情很是慌张，不，正确来说，他在马二牛走进御书房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陷入不安，因为他记得，曾经吩咐张宗宪要将这家人赶尽杀绝，以除后患。

“看来，张宗宪没有按照我的话去做！”蔡京恼火，“他早就已经跟顾宁串通一切！”

此时，顾宁向着马二牛一家走前几步。

“那这位小孩，是你的儿子吗？”

马二牛点头：“是，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夫人，叫陈欢喜，她旁边的小孩子是我的孩子，叫马心安。”

“心安。”顾宁蹲在马心安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后询问，“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喝过春风化雨楼的奶茶？”

当顾宁提起春风化雨楼，尤其是提到奶茶的时候，马二牛和陈欢喜两人的表情显然有些慌乱，他们紧张地望向马心安。

而马心安也已经回答了顾宁的问题，不过，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有，我喝过！那有毒的。”

得到马心安的答案后，顾宁站了起来，随后转身面对赵佶。

“官家， 你有没有觉得马心安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像是一把弓箭，当我将问题抛给他的时候，他即刻回答，不假思索，瞬间发射。”

赵佶茫然。

“顾宁，你的意思是，马心安刚才的答案，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

顾宁没有直接回答赵佶的问题，他淡定地转头面向蔡京。

“大人，对于官家的猜测，你有什么看法？”

蔡京既然已经做出隐瞒的决定，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老夫认为，顾大人你多虑了，说不定这只是孩子的一句无心之失，你又何必计较？”

“无心之失？”顾宁冷笑，“难道一句无心之失就可以将这些天来城里的百姓对我顾家的猜疑推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顾宁望向马二牛和陈欢喜，这两人，此时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为人父母，甚至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为心安，但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心安理得了吗？”

马二牛和陈欢喜被顾宁教训，低头沉默不语的两人，此时眼角里因为恐慌，含着泪水。

“官家。”张宗宪此时站到顾宁的身边，他向赵佶抱拳作礼说，“其实，他们两人早些时候已经向我透露，诬陷春风化雨楼奶茶有毒一事，正是他们所为，而吩咐他们这么做的人，就是丞相！”

“张宗宪，你好大的胆子！”蔡京愤怒，“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我这个宰相，你可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

“我可没有诬陷你。”张宗宪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留在你身边，你吩咐我做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用纸笔记下，那些都是证据！”

至于张宗宪为什么会这么说，全都是因为顾宁在现代时候看过不少影视剧，那些卧底，可都是要写卧底日记的。

“张宗宪，你说的可是实话？你有证据？”赵佶问。

张宗宪点头，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一本经过修订的书籍。

“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丞相大人近段时间要求我做过的所有事情，其中就包括吩咐马氏一家诬陷春风化雨楼，还有，将马氏一家赶尽杀绝的事。”

“顾宁，你将那本书递给朕看看。”赵佶说。

顾宁将笔记送到赵佶面前后，站在他的旁边，居高临下望着还低着头的马二牛和陈欢喜。

“马二牛。”顾宁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说出实话，但事到如今，你觉得在官家面前，还能有隐瞒吗？何况，你难道忘记了，为什么你有家归不得，只能留在城外居住？”

马二牛耳边传来顾宁的话后，抬头望了眼正与自己对视的蔡京，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的时候，顾宁的话再次传来。

“你不说，难道是因为在你心里，官家还不如丞相的地位重？”

顾宁的这句话同样刺激到了赵佶，他怎么能容忍蔡京比自己这个皇帝要强，说话分量更重？于是，他猛地一拍桌子，威严下令。

“马二牛！朕命令你立即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