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两个黑斗篷出现在集市上,过道两边都是尽情吆喝的,闭着眼睛瞎吹自己的东西,况且路上形色怪异的人也多,倒也没人多看那两个黑斗篷一眼。
那两个自然是禹徊严和徐涩。
徐涩显然是不想出来的,可是禹徊严并没有顺着徐涩想法的意思,威胁道若他不起,他就进他被窝。徐涩这才不情不愿随了禹徊严出来。
他以为禹徊严是有什么事要办,却发现对方走得不紧不慢。以两魔的脚力,虽面前的长街绵延不尽,一柱香也足够走完。可是禹徊严这架势看上去要在这里呆上一天。
徐涩想出口抱怨,嘴里却被塞了块酥糖。禹徊严似乎并不太在乎这个陪他逛的人的内心想法,只顾着自己开心,感觉徐涩的目光犹如实质地在责备他,弯弯眉眼问他:“甜吗?”
没你甜。
“甜。”徐涩木讷讷回。
两人整整逛了一天。累自然是不累的。现在外头暗了下来,街上挂了花灯,依旧如昼。路中间往来穿梭的人多了起来,混杂的成也更多了。马儿受惊啼叫声从远处传来,一行人不知拉着什么,从他们所在的茶楼下面匆匆过去了。
禹徊严饮着清茶,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徐涩想他大抵是累了,搭了腔:“主上平常不多喝茶,怎么今偏偏来了茶楼。”
禹徊严听他讲话才回头,眉头微微舒展,抚摸着杯身琢磨了一下,“有些乏了,想着提提神。”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来由地见着这清茶了,湛黄带绿的茶水在光下的色泽让他想起莫危晚眼睛的颜色,他觉得熟悉之余有些动容。说来他也时常看到莫危晚喝清茶……应当是喜欢的。
这茶说到底不过几片叶子的事情,禹徊严想徐涩对药草如此了解便趁机问了徐涩,对茶有没有了解之类的。徐涩说他在天应门时接触了一些,两人就茶这件事聊了几句。
两人在外头待到黑透了才回去。禹徊严在房里和李亦行谈了一会儿事原是准备睡了,又觉得缺了点什么,虽说昨日才心里头想着愿意等,待到今天又觉得不愿意了。今天粘了一天似乎还是空落落的。趁黑摸到隔壁房间,禹徊严做这事依旧渐渐熟练,靠近床铺发现人不在床上。
在察觉气息的电光火石之间,从背后逼近的徐涩被禹徊严一个背摔摔到床上。
“想给我一个惊喜?”
“您的突然出现给了属下不少的惊吓。”徐涩面无表情道。
“话不要说得这么无情。”
禹徊严悉悉索索地开始解衣服。徐涩偏过头,随他去了。
禹徊严接下来两日的忙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他自己积的恶果。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接一个地应付人,应付魔,应付人和魔。各种大大小小打着各式旗号的见面让禹徊严心力交瘁。魔域虽说是独立于魔界和人界的,可是魔域要存在两头都要打点好。魔界那边意见一直都有,随着禹徊严的回归声音更大了。原因是普通而言,人,无论是常人还是修仙者都是去往不了魔界的。可是魔域却是可以容纳人的,以魔域为中介进入魔界给魔界带来不小麻烦。
敷衍有时不是办法,少不了打上一架,赶回去或是赶尽杀绝。禹徊严连着两天都在不断抉择。还有就是拿仙根挑事的,属于在禹徊严的痛点上来回践踏,基本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事情快没完的时候,禹徊严道听途说莫危晚已经回去了。回天应门?回西边去了。于是禹徊严就叫徐涩有空去挑些茶叶,自己之后要去看莫危晚一趟。
“主上和临西半仙何时关系如此好了?”
徐涩这么问,禹徊严从几叠繁复的信件中抬起头来,稍许迷瞪了一下后是不知为何徐涩要这么问的迷茫。他道:“没有关系好。为什么这么说。”
“您不是要去看望莫危晚?”
“去看看而已。”禹徊严摆摆手,“倒是你快些过来。”
徐涩不解,过来了站在禹徊严面前了还被他一把拉近了些。禹徊严目光淡淡揉了揉徐涩的掌心,“你陪我许久了,快些去休息。”
“属下再等一会儿吧。”徐涩反握住禹徊严的手。
禹徊严再没多说,点了点头。
事情再多总有忙完的一天,禹徊严看着徐涩带回来的茶叶。
“什么时候去?”禹徊严反问徐涩。
徐涩目光很平静,“主上想什么时候去,便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