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罕见的,有些茫然,思考了一会儿,不太能理解明白,醒来有一会儿,又说了会儿话,觉得有些困倦,索性也就放开了,不再拘谨,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活标本随便他研究。
有人抱着,有人上药,便多了种踏实的依靠,不糟糕。
反正,她也并不讨厌与他接触的感觉。
“请教一下。”他忽然开口。
心安理得的江毓宁懒洋洋地动了动眼皮:“什么?”
“‘害羞个毛’为何意。”
“……”他是怎么用一本正经还淡漠的语气问出这种问题的,江毓宁让自己的唾液呛了一下,忍着痛楚反问道,“你从哪儿听来这话?”
“很久以前听人提过。”
她觉得自己应该问他点什么的,但脑子钝钝的,没能抓住一闪而逝的疑惑,她勉力撑着精神,本着不要荼毒南梁栋梁的念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小毛头不要害羞的意思。”
“‘男优’为何意?”
“身体力行的男人。”
“‘我靠屌爆了’……”
不等他问完,江毓宁就道:“别问了,我困。”
他垂着眼斜斜地瞥过去,从江毓宁柔软的发顶落在她微微翕动的睫毛上,好似果真已经按耐不住困意睡着了。
他稍稍偏了偏脸,连呼吸都在不经意间放缓,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一只手绕到前方,把她整个人保护的严严实实,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右手去解绷带。
江毓宁微微皱了皱眉,唇间溢出一声细小闷哼。
他手指顿了顿:“怎么了?”
“有点疼。”
“我不记得你手臂处有伤,我看看?”
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转,像是伸手不可企及的遥远,又像是近在咫尺的温情脉脉。
江毓宁靠在他怀里几乎睁不开眼,只感觉到他的心跳印在背上一下一下,她轻轻“嗯”了声。
袖子挽开,露出纤细瓷白的手腕,再往上,雪白的手臂上横着三道血淋淋的抓痕,上上下下还有许多乌青的指印。
他双目一凝。
仅一眼他便断定这些指印来自同一个人,且是个女人。
这些天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江毓宁明明已经愈合的掌心会再次恶化,形成了一个长条的深洞,深可见骨,为什么前一晚用了药第二日不见分毫好转,他也曾怀疑过她受到了二次伤害,而今,终于寻得答案。
江毓宁眼皮沉沉:“有点痛。”
他放下袖子,眸光蒙了一层深谙的阴翳,然而说话的声音,却意外温柔:“交给我。”
江毓宁以为他说的是上药的事情,无意识地回应了一声。
她这回是真的睡了过去,因着病态,她整个人充满破碎感,呼吸轻如棉絮。
昏黄的光线将周遭空气都晕上浅浅的旖旎氛围,他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上,听着她越来越平稳的心跳声,眼睛里的阴郁以及阴霾似乎都慢慢消散了。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他那颗被勒紧的心脏好像在这一瞬间被松了绑,重新回到他的血肉躯壳中。
烛芯已灰,烛泪凝干坠结,重重堆积,天光由浓转淡。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将江毓宁从身上挪开,轻轻放回她原本的被窝里。
“睡吧。”他轻柔的声音绵延悠长的涓涓溪流,让人好眠。
等在暗处清月无尘已经不知道无聊得睡了多少个迷糊觉,听得掩门声,二人现身。
他吩咐无尘:“拿她的画像,跑趟天檀寺,查清楚三年前火灾前后有无一名相貌与之相同,着装怪异的女子出现。”
无尘掂量着他的措辞,猜测并试探道:“主子是怀疑,这世间有两个江家嫡女?”
他的目光沉沉,似是透过窗牖远远地延伸着,只为看清床上之人,又对清月道:“这几日哪些人进出过,停留的时辰,查清楚,告诉我。”
“这事儿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清月神秘地笑了一笑,“属下先跟你说点其他的,此次寻人,属下听到了点有意思的事儿。”她看了眼卧房的方向,拢着手到唇边道,“江侯夫人当年腹中怀的本是双生子,后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得耳语一般,后边的话渐不可闻。
江毓宁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除了吃药的时光,其余时候都赖在床上,倒没有再做梦了,就是如同掉进了时间的深渊,有些不知时日长短,不知今夕何夕。
她朦朦胧胧地想,大概是御医和面具男开的药叠加药性太猛,身体难以负荷。
想到面具男,江毓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跳动,她分明没有激动,可是心脏却跳得无法忽视。
她张开了眼睛,如上了一层白釉的脸庞上染上了粉色。
窗外阳光正好,暖橘色的日光从缝隙中挤进了些许,洒落在窗前花梨木的桌上,桌上瓷瓶里插着一株金粟兰,黄色如栗米,清香似兰,馥郁盈室。
江毓宁伸手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