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陈舟也老大不小了,我家小玉也长成待嫁,咱两家把事搓一搓,不就成了,都是一个村一个姓的,亲上加亲呢,多好。”
这一天大早,早饭还没吃,村头最富有的陈大壮领着老婆女儿上门来,原本是冤家对头的两户,今天换了个方式,想联姻了。
“阿才。”陈大壮豪气地敲敲桌面,要老父亲话听得明白;
“你家那栋房子的抵押金我都不要了,我已经让那些外省的全搬走,清理出来,咱们应了这桩事,我再出钱,给它里里外外贴上层金,让这两娃舒舒服服住上,如何?”
当家的两个坐在客厅主席位上,陈大壮一副吃定了老父亲的得意像,双方老伴也在切磋,希望能把这门事定下来。
母亲始终黑着脸,她不喜欢对头这一家,如今两个正演着双簧你一言我一句地劝哄。
原来陈舟养猪这事已经成为整村津津乐道的话题,感叹年纪轻轻便能有此作为,从此对这一家子客客气气。
又传闻三百多头猪前前后后卖了几百万,掰着手指头一算就知道他家现在有多少钱,更是羡慕不已。
相反,舆论谣传陈大壮的女儿被富家子弟甩了,说什么还为了男方打过胎,众说纷纭。
女孩也从广州回家了,一住住了半年,两家子女又像当年一样被搬上台面来比较,时过境迁,大壮的女孩小玉完全没法和陈舟看齐,要面子的一家寻思了这么个主意,搓和两家成婚。
陈舟的能耐谁都看在眼里,小玉也长成待嫁,天生丽质,亭亭玉立,正谓门当户对。
小玉长得确实漂亮,一米六七挺高身材,发育正好,一波黑色柔顺长发,娇丽的容貌上镶嵌一对大眼睛,柳叶眉,挺高鼻梁下两瓣樱花小嘴。
从小到大她听过村里有陈舟这么一个人,但从没放在心上。
这两个月每天都会听到关于陈舟的事迹,她来见陈舟一面并非全在父母说媒的事上,而是好奇谁是陈舟,怎么近来整个村子都在谈这个人。
这两人是不同精神层面的人,小玉是那种极度依赖物质生活的人,从小娇生惯养,无所谓素养和文化,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风吹不得,日晒不得。
她喜欢的是拥有着现成条件的富二代,温饱不愁,无忧无虑的日子,来见陈舟完全是出自于好奇。
这一对瞧,两人都看不上眼,尽管父母还在一边一个劲磨嘴皮子。
“这样吧,我再贴辆车,只要这事能成了,今天你老才答应了,明天我立刻叫人把车送到村里头来。”大壮一拍桌面,更是豪爽地捧着这一家三口,都缄默不言,脸色横竖难看。
“今天就到这吧,好好考虑考虑,事情确实来得有点突然,也不好应个是或不是,明天,明天到我们家喝茶,我那远房表舅有心呐,从新疆给寄了哈密瓜和葡萄回来,我们等着你们来喝茶啊。”
小玉妈妈抬笑道,起身拉着陈舟妈妈继续一路寒嘘长短,故作热心模样,送出家门,闹腾了半天三口才肯离去。
陈舟回到客厅,刚想掉头回去看书,被妈妈喊住。
“你喜欢那个小狐狸精吗?”妈妈冷冷地问,毫不客气,陈舟把头扭了扭,在琢磨。
“现在谁不知道她家闺女被别人糟蹋了,死皮赖脸往我们家贴,都知道我们儿子出息了,那会落魄在人后怎么传我们家不是,我告诉你老头,这门事我不应,那个房子我也不要了,这钥匙你现在拿去还给他。”
妈妈恼在头上,喷着唾沫朝老父亲一个劲啐,瞪了陈舟一眼,不管他同不同意这门事就是没门,妈妈是个记仇的人。
陈舟根本就没把小玉放在心上,两人是不对味的个性,彼此都看不上眼。
但偏偏他现在习惯安静,听得多说得少。
父亲掐了烟头,拿起大壮留下的钥匙,这钥匙是自家盖新屋时配的,当初抵押连同契押给了大壮,如今为了撮合成这番亲事,大壮倒是爽快,直接把钥匙送回来,一分钱不收。
父亲出了家门,妈妈还在恼,陈舟看着五颜六色的花卉,招呼大猫上前,坐着卧椅继续悠然自得读起书,什么事跟没发生过一样。
如此平静过了一段时间,虽说妈妈恼陈大壮一家在自家落魄时落井下石,却也开始注意起陈舟的婚事来。
在农村基本二十五出头后,媒婆不知哪来的神通会自个找上门。
更离谱的是,她能给你说出祖上谁谁谁和哪家谁谁谁有瓜葛和关系,然后一步步诠释下来,就是两家的因缘了,相当凑巧。
不仅仅是陈大壮一家,就连这次和陈舟对弈,栽了跟头的养殖大户,隔壁村李屠户也找上门来,道自家二女儿也长落成人,寻求撮合姻缘。
妈妈不像见到大壮一家反感,就是对女孩不满意。
跟儿子如出一辙的是,自打几年前见到媛媛后,妈妈的心里就烙下个影子,只要谈到儿媳妇总会莫名其妙想起媛媛,并且与之相比,哪里都不沾边,却也不得不接受这已是过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