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急智生,把水囊的皮带子往扑天雕头颈中一缠,将雕向上丢出,口中一声呼哨。原来凌霄双客性喜养雕养獒,把大雕从小捉来训练,以为行猎传讯之用。郭珈允这头扑天雕是她师父训练好了的,一听呼哨,就带着水囊,振翅向凌霄阁飞去。
嵇峰见水囊被雕带起,一急非同小可,兜转马头,向雕疾追。宋明聪和佟奔均想:“这丫头反正逃不了,追回水囊要紧!”也纵马狂奔。宋明聪手一翻,拿了一柄小叉便向扑天雕射去,只听皮鞭噼啪一声响,手腕上一疼,小叉射出去的准头偏了,打在旁边,却是佟奔用马鞭打了他一下。宋明聪怒道:“干嘛?”佟奔道:“这一叉要是打中了水囊,还有命吗?”宋明聪一想不错,俯身马鞍,向前急奔。他是辽东马贼,骑术最精,转眼间已追在嵇峰之前。水囊中装着大半袋水,份量不轻,那雕带了后飞行不快,与三人始终是不即不离的相差那么一程路。
三人追出十多里,急驰下马力渐疲,眼见再也追不上了,突然间那雕如长空堕石,俯冲下去,前面尘头起处,两骑马疾驰而来。那雕打了两个旋子,落在其中一人肩头。
南阳三怪催马上前,见两人一个是相貌英俊的老头儿,另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太婆。老头儿厉声喝问:“郭珈允在哪里?”三人一愣不答。那老头儿解下扑天雕颈上水囊,将雕往空中一抛,大声呼哨,那雕一声唳鸣,往来路飞去。两个老人不再理睬南阳三怪,跟在扑天雕之后追去。嵇峰知道他们随着扑天雕去救那女子,自恃武艺高强,也不把两个老人放在心上,而且水囊已被他们拿去,非夺回不可,手一摆,三人随后赶来。
那两个老人正是凌霄双客,十多里路晃眼即到,见那雕直扑下去,郭珈允躺卧在地。肖素云飞身下马抢近,郭珈允投身入怀,忍不住哭了出来。肖素云见爱徒落得这副样子,十分骇异,忙问:“谁欺负你啦?”这时南阳三怪也已赶到,郭珈允向三人一指,晕了过去。肖素云厉声喝道:“老头子还不动手?”左手抱着郭珈允,右手拔去水囊塞子,慢慢倒水到她口里。
凌万然听得妻子呼喝,知道三人是敌,兜转马头,向南阳三怪冲去,奔到临近,长臂探出,向佟奔胸口抓去。佟奔手腕翻转,摔打挡开。凌万然手腕上麻辣辣的一阵疼痛,心中一愣:“这点子手下好快,劲道倒也不小。”不等兜转马头,凌空跃起,又向他抓去。佟奔左手挡开,右手反抓对方胸口。凌万然猛喝一声,挥掌劈去,击在他手臂之上。佟奔全身一震,坐身不稳,跌下马来。嵇峰与宋明聪大惊,双双来救。佟奔下马时翻了个筋斗,站在地下,一柄匕首已抽在手中,扑上前来。
凌万然左掌在宋明聪面前虚晃,右手已抓住他的叉头往外一拧。宋明聪只觉虎口发麻,但他身手也极矫健,左手两柄小叉随着飞出。凌万然一低头,猎叉已被他夺了回去,心想:“哪里跑出来这三个野种,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徒儿要吃亏。”
陡然觉得脑后风生,铜人横扫而来。凌万然转身抢攻,一矮身,双掌直取嵇峰下盘。嵇峰铜人回转,向他“玉枕穴”点到。凌万然一惊,咦了一声,跳开两步,说道:“你这家伙会打穴。”嵇峰道:“不错!”铜人晃动,又点向他肩头“云门穴”。这铜人只有独足,手却有一对,双手过顶合拢,正是一把厉害的闭穴撅。这铜人极为沉重,除点穴外又能横扫直砸,比钢鞭铁锤尤为威猛。凌万然想武林中的打穴器械,不论判官笔、闭穴撅,还是点穴钢环,总是轻巧灵便,取其使用迅捷,认穴准确,他居然能以这笨重武器打穴,自是劲敌,当下提起全副精神,点打劈击,空手与三人拼斗。
肖素云见郭珈允悠悠醒转,这才放心,回头一望,却见丈夫已处于劣势。凌万然长剑放在马背上不及取出,他跃起时那马受惊,奔出十余丈之外。他心傲好胜,不肯过去取剑,以空手斗这三名江湖好手,渐渐不敌。
肖素云长剑出手,加入战团,一招“朔风狂啸”,向嵇峰后心刺去,嵇峰回过铜人一挡,肖素云不等剑招使老,早已变招,刷刷刷三剑,快如电闪。嵇峰不知“三分剑术”的招数,心中惊疑,暗想这瘦瘦小小的老太婆怎地剑法如此凌厉,只得守紧门户,静以待变。肖素云连刺八剑,一剑快似一剑,那是“三分剑术”中的绝招,称为“穆王八骏饮瑶池”,但见嵇峰虽然手忙脚乱,还是奋力挡住,也暗赞他了得。
凌万然这边劲敌一去,立占上风,双掌飞舞,招招不离敌人要害,倏地矮身,抓起宋明聪射落在地的两柄小叉,兵器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使开蛾眉刺招术,欺身直进,和佟奔快如闪电般拆了七八招,嗤的一声,佟奔左臂中叉,划破了一条口子。
宋明聪见情势不利,突向郭珈允奔去。凌万然大惊,撇下佟奔,抢来拦阻。人未赶到,小叉已经脱手,笔直向他后心飞来。宋明聪左手一伸,想接住小叉,哪知自己这件兵刃一到敌人手中已大不相同,飞来的劲道大极,虽然拿到了叉尾,却没能抓住,忙屈膝一蹲,小叉飕的一声,从头顶飞过,站起身来时,凌万然已经赶到。佟奔忙奔过来相助,以二敌一,兀自抵挡不住,那边嵇峰自顾不暇,难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