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她低声道:“至圣的真神安拉,我不是不信你会怜悯我,但是除了用我身上的鲜血之外,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让他逃避危难。”于是从衣袖中摸出短剑,在身子下面的砖块上划了“不可相信魔鬼”六个字,轻轻叫了两声:“无漾!”将短剑刺进了那世上最纯洁最美丽的胸膛。
合胜帮群雄这日在厅上议事,阮横波刚从广东回来,正与众人谈论南方各地英豪近况,忽报晏成龙来拜,庄无漾单独接见。晏成龙传达少帅号令,说是吴司马刚从边疆回京,当晚要在建德府赐宴,命合胜帮群雄一齐赴宴,届时吴司马和吴少帅亲自与会,因怕皇亲国戚疑虑,是以特地在宫外相会。庄无漾领令谢恩,心想柔柔定是勉为其难,从了吴少帅,是以他对合胜帮群雄加倍热心起来,这次宴席连吴司马也会过来,那定是吴少帅要在席上发难了,心中说不出的又喜又悲,送别晏成龙后与群雄说了。众人听得吴少帅信守盟约,即将建立不世奇功,都很兴奋。青松、杜静芳、王万户、雷泰兴等人吃过朝廷官员不少苦头,对吴少帅的话本来不大相信,这时见大事进行顺利,都暗暗诧异。只是庄无漾为了中兴大业,割舍对郭珈恩之情,都为他难过。
庄无漾怕自己一人心中伤痛,冷了大家的豪兴,当下强打精神,和群雄纵论世事,后来谈到了武艺。青松说道:“帮主,你这次在广陵山庄学到了天鉴神功,露几手给大家瞧瞧怎样?”庄无漾道:“好,我正要向各位印证请教,只怕有许多精微之处没悟出来。”向苏亦川道:“请你吹笛。”苏亦川道:“好!”
张晶珠笑吟吟的奔进内室,把金笛取了出来。王怡丹笑道:“好啊,把人家的宝贝儿也收起来啦。”张晶珠脸一红不作声。
自那日张晶珠被陆锦昂击断左臂,一路上苏亦川对她细加呵护,由怜生爱,由感生情,这才是一片真心相待。张晶珠一往情深的痴念,终于有美满收场,自是芳心大慰。
两人这一日谈到那天在甘凉道上客店中初会的情景,张晶珠说很羡慕他用金笛点倒公差的本事,抱怨师父不肯传她点穴功夫。苏亦川笑道:“杜师姑总不便在你身上指点,也不能让你摸他。穴道认不准,怎么教?等将来咱俩成了夫妻,我再教你吧。”张晶珠笑道:“那么我倒错怪师父了。”苏亦川笑道:“要我传你点穴功夫,那也可以,但你得磕头拜师。”张晶珠笑道:“呸,美得你。”从那日起,苏亦川就把使笛打穴的入门功夫先教会了她。张晶珠把笛子借来练习,因此这些日子来那支金笛一直在她身边。
庄无漾随着笛声舞动掌法,群雄围观参详。青松笑道:“帮主,你用这掌法竟打倒了陆锦昂,我用剑给你过过招怎样?”说着仗剑下场。庄无漾道:“好,来吧!”挥拳向他肩头拍去。青松一剑斜刺,不理庄无漾的手掌攻到,径攻对方腰眼。庄无漾侧身绕过,笛声中攻他后心。青松更不回头,倒转剑尖,向后便刺,部位时机,无不恰到好处,正是冥王剑法中的绝招“望乡回顾”。庄无漾身子一侧,翻掌拿他手腕。
青松明知这一剑刺不中,但没想到他反攻如此迅捷,脚下一点,向前蹿出三步,手腕一抖,长剑又已递出。旁观群雄,齐声叫好。两人虽是印证武功,却也丝毫不让,单剑斜走,双掌齐飞,打得紧凑异常。
正斗到酣处,忽然胡同外传来一阵漫长凄凉的歌声。群雄也不在意,却听那歌声越来越近,似是成千人齐声唱和,悲切异常,令人闻之堕泪。
莹萍忽然道:“这……这好像是伊斯兰教的悼歌啊!”好奇心起,奔出去打听,过了一会儿,从外面回来,脸色灰白,脚步踉跄,走近庄无漾身边,颤声叫道:“公子!”
青松收剑跃开。庄无漾回头问道:“怎么了?”莹萍道:“柔……郭珈恩死了!”群雄一齐变色。庄无漾只觉眼前一黑,俯伏摔了下去。青松忙掷剑在地,伸手拉住他臂膀。
王怡丹忙问:“怎么死的?”莹萍道:“我问一个大哥,他说是在清真礼拜堂里祈祷之时,郭珈恩突然用剑自杀。”王怡丹又问:“那些人还说什么了?”莹萍道:“他们说:太皇太后不许她遗体入城,交给了清真寺。他们刚才将她安葬了,回来时大家唱歌哀悼。”
众人大骂吴少帅残忍无道,逼死了这样一位善良纯洁的少女。王怡丹一阵心酸,流下泪来。庄无漾却一语不发。众人怕他心伤过甚,正想劝慰,庄无漾忽道:“道长,我学的掌法还没使完,咱们再来。”缓步走到场子中心,众人不禁愕然。
青松心想:“让他分心一下以免过度悲痛,也是好的。”于是拾起剑来,两人又斗。群雄见庄无漾步履沉凝,掌法精奇,似乎对刚才这讯息并不动心,互相悄悄议论。张晶珠低声在苏亦川耳边道:“男人家多没良心,为了国家大事,心爱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在乎。”苏亦川吹着笛子,心想:“帮主好忍得下,倘若是我,只怕当场就要疯了。”
青松顾念庄无漾遭此巨变,心神不能镇慑,不敢再使险招。两人本来棋逢敌手,功力悉匹,青松一有顾忌,两招稍缓,立处下风。只见剑光掌影中,青松不住后退,他一招不敢疾刺,收剑微迟,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