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小年觉得,恋爱协议这个事情就像玩笑,又像小孩子过家家,可笑。
早上,在去上班的路上,绵小年不停反思。自己怎么会同意要签这么可笑的协议呢。推演之后,暂时的结论是,绵小年迫切想借住外力改变现状和打破现有的生活习惯。包秋勋的即将离开已经让她提起沉浸在离别的负面情绪里,而她和计划莱的事情还没出现破局的其他可能。
究竟是彻底一拍两散,还是像计划莱说的,过家家一样,尝试从恋爱开始了解彼此。如果顺利,说不定会走向不一样的未来。
为什么是计划莱呢?绵小年想到这里,也糊涂了。大概是因为方便吧……身边本来就没几个男性朋友,年龄适合,条件基本匹配的,也就只有即将离开的师兄和油嘴滑舌的计划莱。说到底之所以不是包秋勋,是因为绵小年从包师兄身上感觉不到心跳加速的感觉。两个人的电波在不同频道。
想到计划莱,绵小年脑袋里冒出来,让她心跳异常的画面。这画面当中,包括他抱她上婚车之前的对视和身体接触,她不讨厌和他有身体接触。
绵小年脑袋里此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理智告诉她,计划莱不是可靠的恋爱对象;感性告诉她,要玩就玩心跳,讲理性会孤独终老。绵小年不惧怕孤独终老,她惧怕老了以后回忆过往是一片空白,没有让她脸红心跳的回忆和经历。
从早到晚,工作的间隙,这个问题一直在绵小年脑海里打转转。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绵小年只管两眼一闭,去参与;还是此刻悬崖勒马,终止这种不理智行为。
这天,绵小年一身疲惫,除了工作,也跟思考的这个问题有关。
下班,裹挟在流动的人潮中来到公交站等车。眼看自己要搭乘的车即将进站,却隐约在嘈杂的人声中听见手机铃声。绵小年本想上车再接,可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绵小年钻出人群,走到车站背面。掏出手机。
“什么事?”
“我在医院侧门路边等你。”计划莱。
就不能提前说?都走出几百米要搭公交车了。绵小年把抱怨留在肚子里。挂了手机往回走去找他的车。
计划莱驱车来到一家幽静的水吧。这个时间,顾客较少,两人来到靠窗的小圆桌旁,坐在弧形圈椅上。绵小年脱掉大衣,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计划莱为两人点了水吧里的简餐后,煞有介事地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让我陪你加班?”无所谓了,来都来了,晚饭一并解决。
“恋爱协议。两个人的事情,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商量着确定。”
眼前的计划莱藏蓝色大衣下面着浅灰色衬衣,领带已经被他取下,头发还是一丝不乱,脸上看不出已工作一天的疲惫。绵小年看看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皮粉色中领细绒衫趁着略显苍白的一张脸。两个人在形象,在镜子里看来,完全没有一对恋人的实感。
此刻,绵小年听计划莱说话,有点恍惚,似乎他说的是跟绵小年完全不相干的事。计划莱也发现绵小年心不在焉,伸手在她眼前晃动手指。
“宝贝,认真点儿。”
“要把称呼写进去,不能在公共场合这么叫。”绵小年粉唇微微嘟起。
“哈!这个意见好,要求明确具体。”计划莱鼻子里轻哼,低声问:“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随心,想怎么称呼你都可以?”
“哈?”绵小年感觉现在跟对面的男人聊天自己节奏总是慢半拍,跟不上他的思路。
“持续一年,每周至少共进一次晚餐。至少主动约对方三次。”看绵小年要插话,计划莱又说:“不能故意在对方工作、加班、出差的时间约对方见面。”
“如果谁违反协议,让对方生气或者失望,那违约方要负责想办法哄对方恢复心情愉悦。”
“太强人所难了。”
绵小年看计划莱头头是道地讨论条款和细节,她思绪却一直跳脱,脑袋里琢磨明天的工作安排,手术病人的病历。直至服务员把两人份的意大利肉酱面送到面前。闻着食物的味道,绵小年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这算不算我们第一次约会?”计划莱看着正要把面放进口中的绵小年。
“你是说这算你签订协议后第一周的业绩?”
听到她的反问,计划莱大笑,笑声引得周围寥寥无几的客人侧目。计划莱颔首向其他人客人道歉。
绵小年坐在计划莱身边,“感觉特别不真实,大概是事情本身太过荒谬。”
计划莱下午开会时一直催促大家长话短说,恋爱协议的事情,他要趁早敲定。原本以为她肯定不会同意的,毕竟本来就形同儿戏。最终她却像赌气一样同意了。计划莱后悔昨天晚上没把协议准备好,昨天趁她说同意的时候直接签了多好,今天就以恋人的身份开始约会。
如果下午的讨论会能及时结束,大概也来得及。公司讨论会上,相关人员把需要讨论的重点问题都过了一遍,计划莱感觉今天也讨论不出更进一步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