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暑,燥热的天气配合着蝉鸣不住地吱叫声,不断萦绕在这片土地上,长期炙烤而愈发炎热的地面和空气,让人们的心,渐渐变得浮躁不堪。多数人纷纷选择躲避在了空调房和办公区,以此避开这股灼人的热浪,此刻的阿九却分外认真的站在自动取款机前,仔细查询着自己这些年来所攒下的积蓄。望了望屏幕上绰绰有余且十分可观的那组数字,心中早已制定好的毕业旅行计划,亦随着思绪渐渐饱满了起来。
告别了奕霜,阿九选择一个人前往各地进行着毕业旅行,首站自是距离奕霜故乡不远,且同在一个省份的W市。
在堰桥走后,阿九再次选择返回了这里,在独自一人浏览过著名的几处景点后,便悄然的离开,而后前往北地,开始了新一段的旅程。
长途旅程的确容易让人感到烦躁不堪,沿途相似且见过无数次川流不息的都市气息,以及那条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在到达新地点的中途间,对于长时间奔波在路途上的人们而言,已然不觉最初见到的那般惊喜。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夕阳随着列车的急速奔跑不断跳动着,向着天边那道此刻看起来朦胧无光的地平线渐渐靠近,前往首都的高铁软卧车厢里早已开了灯,此刻的音响中正流淌出优美缓慢的音乐,伴随着列车长清晰温婉的提示音缓缓而来,提醒着车厢里疲惫困顿的旅客,此刻已是华灯初上的晚餐时分。
阿九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一本书,轻轻摊开在了膝上,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紧握着的清茶,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未几,将茶杯轻轻放在了包厢里的餐桌上,阿九站起身来,揉了揉因长时间久坐而倍感酸痛的肩,对于自己独自一人旅行的茫然,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季节里,各地学生均已开始了各自的暑假生活,大学生们收拾好了行李,纷纷踏上了回家的归途,不知是车次亦或路线的问题,这列火车上并不像其他线路一般拥挤不堪,空空荡荡的车厢里,此时只零零散散坐着悠闲的人,小孩子们聚在一起观看着动画片,大人们则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谈话聊天,讨论着职场或生活中轻松有趣的话题,时不时发出爆发出哈哈大笑的喧闹声。
阿九推开了卧室的滑行门,轻靠在车窗玻璃前,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心中正懊恼着列车上明令规定着的“禁止吸烟”,让她此刻烦闷无聊的心情难以得以抒发,转眼间,与她同室的女孩已从餐车的车厢处走了回来,在看见她时不由莞尔一笑,轻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慕铃歌,刚刚见你一直在看书,所以不好意思去打扰,想着你可能同我一样顾着赶车而没有吃晚餐,所以就多买了一份,带回来和你一起吃。”女孩将手中的餐盒轻轻递给了阿九,笑笑道。
抬起头,阿九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娇小玲珑的个子,细如柳叶的眉宇,随着亮黑明眸的微微颤动,鼻尖轻淌着因为极速走动而冒出了点滴汗珠。唇畔殷红,肤质细腻,短暂目光相交和话语间,阿九已明了了女孩出于好心的目的。
女孩是南地典型的美人胚子,浅谈回眸间,皆带着端正的礼貌与良好的家教,这让阿九对于她的印象,愈发深刻了起来。
女孩见阿九只认真观望着她,手上并未接过刚刚递过去的餐盒,年轻的面庞不由微微一哂,泛起了淡淡红潮,她稍显尴尬的低了低头,轻轻收回了右手,将餐盒小心放在了阿九身前的餐桌上。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女孩带着一丝腼腆与害羞,轻轻吐了吐舌头,微笑道。
阿九收回了自始至终停留在女孩面庞的眼神,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尴尬道:“与你无关,我的性子向来如此,盯着你看了这么久,倒是让你为难了。”
女孩见阿九如此解释,缓缓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打开了阿九身前的餐盒,再次轻轻递给了她,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快过来吃饭吧!这是餐厅刚刚做好的饭菜,凉了味道就该不新鲜了,尝尝吧!”
“谢谢。”阿九望着她微笑道。
“你刚刚看的那本书,是米兰·昆德拉的《玩笑》吗?” 望着阿九放在床位上的书籍封面,女孩好奇地轻声问道。
阿九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带着疑惑的女孩,听她询问着自己所看的书名,心中不由对她另眼相待了几分。
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稚嫩的面庞上糅合着尚且留在学校的书卷气,并未沾染过多的社会气息,如果不是心性沉稳,想必定然是无法耐心去细读这一类,枯燥无聊的哲学复调式小说的。像她这般安宁柔和的性子,想来平日亦是醉心文学,饱读诗书的文艺青年罢了。
想及此,阿九将书轻轻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女孩,微笑道:“相比米兰·昆德拉的另一部作品——《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本书确实没有他的成名作有名。但我个人认为,前一部的作品对于个人的情感色彩太过浓重,对于精神色彩,则过于呈现崇拜主义,人性中充斥着过多的媚俗面,这样反才是愈加让人反感的。但这本书,却让我看到了昆德拉的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