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落于俗套,却脱尘于俗套。形式翻转间,方才是真正的趣味无穷。”
“嗯,昆德拉的书向来如此。较之他的处女作而言,真正让他享誉国内外的,恰是1968年发表于布拉格的这部《玩笑》。我同你一样喜欢他的叙事风格,不以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作表述,反而采用一种全新的变异方式,通过第二人称来讲述他心中所想要表达的情感和情节。这是对于目前的文学市场而言,作家们所并不擅长的,新型另类的写作风格,但恰恰是这种独特风格,反而才越发显得他的作品有着另辟蹊径,具有切肤之痛的读感,让人犹如观看现场直播般酣畅淋漓,直叹痛快。”女孩低下头轻轻翻动着书页,侃侃而谈道。
出乎阿九意料的是,女孩子的文学底蕴并非浪得虚名,却是真心对于这类作品有着深入的了解和研究。两人在不过短短只言片语的交谈中,阿九对于眼前的女孩,已然抱有了极大的兴趣。
考虑到二人相识不过短短一路,遂只好放弃眼前更多的探究与询问,只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以便留下方便联系的方式。
正当阿九陷入沉沉地思考时,包厢外的走廊倏尔爆发了“咣”的一声巨响,引起了车厢内人们的骚动。
阿九同女孩一道轻轻站起身,推开包厢的滑行门,向着门外声音发出的那端抬头望去,只见三五个赤裸上身且有着纹身的男子,此刻正对着一个瘫倒在车厢边端坐着的小男孩大声呵斥,全然不顾周围越来越多围观人群的聚拢和指责。
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因为被人大力推开撞在了车壁上,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此刻因为背部和腿部的流血眉头紧锁,颤抖着靠坐在车壁上,只轻抚着伤口沉默不言。推倒他的男人仍在骂骂咧咧的吼叫着,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席卷着整个车厢,狂轰乱炸般爆裂不止,直让人深感烦躁不安。
男人身后跟着两三名同他一般打扮的汉子,在看见男孩沉默着不发一言时奋然挤上前来,大力拎起了他瘦小干瘪的身躯,复而重重扔在了车壁上。
车壁再次发出一声巨响,惊起了围观群众们的高声惊呼,阿九轻靠在包厢的门边,望着眼前险象环生的情景不发一言,同她一个车厢的铃歌却在看见男孩再次受伤时,早已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一脚跨出了车厢,想要向着事发地奔去,以此来阻止男人持续不断的暴虐行为。
阿九望着她冲动且不考虑自身实力的行为,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在她将要越过自己身侧时,伸手一把拉住继续向前奔跑的她,将她拦在了身后。
“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就不要去惹麻烦。那些人,并不是你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轻易可以招惹得起。”阿九望着她平静道。
“可是……再这样打下去的话,真的会出人命的!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女孩看着屡次受伤的男孩,面色焦急道。
“看见他的眼神了吗?行走在江湖,如若连这点苦头都吃不得,那我想,你也不必要认真为他生死存亡的问题而考虑了。”阿九说完便轻轻松开了女孩的手,转身回到包厢,仍旧细细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不再提醒铃歌。
“他,绝不会这样轻易允许这些蝼蚁,将他杀死在这里。”
铃歌抬起头快速看向仍旧瘫坐在地上的男孩,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不屑与冷傲,满目的恨意似要流泻而出般溢满眼眶,却在为首男人望过来时巧妙地转换了角度,就此掩藏起来,避开了对方的锋芒。
男孩仿若一匹身受重伤的孤狼,正默默潜伏等待着最佳的反杀时机,想必那名女孩远比自己看得更加清晰透彻,所以才会如此断言罢了。这样孤傲冷血的男孩,又怎会让自己的性命轻易断送在这些蝼蚁的手上?恐怕,一旦他得到了合适的时机,想来眼前的这些人,也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女孩退回了前行的脚步,继而走回包厢坐在了门边,不时观望着走廊上的情景,男孩遭受的暴打仍在继续,围观的群众纷纷拿出手机拍照,一边议论着男人的不法行为,麻木而惊喜的在空间和朋友圈里分享着眼前上演的一幕,丝毫未有伸出援助之手的迹象。
男人在发现旁观者偷拍的时愤怒地回转身,夺过几人的手机狠狠踩碎,伸出沙包大的拳头恐吓着围观者离开。围观者们被他的暴力行为震撼只得自认倒霉,纷纷躲避着拳头,快速逃离了这里,不再围观。
刹那间,走廊上便只剩下这起事件的主要参与人,空荡荡的车厢里,接二连三的爆发出不堪入耳的侮辱与谩骂声,回荡在火车车厢中久不消散。
“三分钟。”阿九并未抬头,只低头看着书,轻声道。
“什么?”女孩面色不解的转过身,望着她疑惑不解道。
阿九放下书,交叉着双臂,将头轻轻靠在了火车壁上,淡淡开口道:“这辆列车的售货乘务员每七分钟经过一个车厢,刚刚你从餐车回来时,恰好是17时30分,也就是晚餐开始售卖的时间。此时将由餐车向列车两头出发进行晚餐的售卖,餐车在9号车厢,我们在11号,现在是17:41,也就是说,还有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