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张大人,仲颖失言了。”
“哪里,或许是我应该道歉。的确,我太过于低估你的能力了。”
张焕看着董卓的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的背后,却又难以掩盖那一抹对于他的敬畏。
“不过仲颖啊,你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猜想。”张焕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毕竟韩遂,已经被士族集团发配到并州这样的偏远边疆来了。你认为,他们还有除掉韩遂的必要么?”
“嗯,这个似乎也是。”
董卓点点头,觉得张焕的话也不失为道理所在。
然而俄何烧戈说的话,始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到底他口中所言的汉人背叛者究竟何人,显然如今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对此番北征大业显得十分重要。
“不是士家大族的人,又不是边疆武人集团这边的人。那么除此之外,还会有谁呢?”
董卓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
张焕叹了口气,说道:“仲颖,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暗中谋害韩遂的人,应该就是我们这一次要寻找的叛变者。不把这个人揪出来,这个人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他的人在京城还好,如果在我们目下的军中,那一切可就太可怕了。”
“是啊大人,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但是现在对于查清此人,显然我们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况且那个俄何烧戈,我觉得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他。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但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夹在我们中间么?”
张焕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董卓。
董卓虽然认为他的话又一次的不时道理,但却还是对此人的存在感到莫名的恐慌。
毕竟俄何烧戈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是因为他对于自己活命之恩的感谢。
虽然曾经的自己对于他这个交往了十几年的旧日朋友,也已经失算过了一次。但董卓内心中的直觉却还是清楚告诉着此时的他,那就是俄何烧戈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他口中那个身份为汉人的叛变者,显然是真实存在的。
是他暗中谋划了一切,挑起了此次并州鲜卑人的劫掠和汉阳羌人这边的背叛行动。只是他是不是存在自己的军中,董卓并不能肯定。除此之外,就是这个人如此做法的目的,也让董卓始终想不透。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董卓满脸阴沉,虽然想不通,但隐约觉得他的目的绝不单纯。正如这场来自并州的平乱战争,此时已经从最初的简单明了,变得越发复杂且疑雾重重了。
“接下来,我们可能需要小心一些了。”
“是,必须步步谨慎。”
董卓点头,再一次和张焕达成了彼此间的共识。
二人言止于此,军帐的外面却响起了陡然渐近的脚步。二人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前来奏报的探马挑开大帐的帘笼走了进来。
“董大人,我找了您好苦。”
军校的一语言出,让此时原本满脸黯然的董卓,心中陡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前来报事的军校,虽然身份普通,却是之前他派遣贾诩暗中盯梢俄何烧戈的随军之一。如今他回返前来,显然对于俄何烧戈的行踪也已经有了定论。
“敌人的动向,已经彻底弄清楚了么?”
“虽然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不过俄何烧戈自从离开我们的大营之后,竟是顺着曾经牛辅少将军出征的地方去的。而那里山路崎岖,纵然道路多变,但能够隐藏军马的地方却只有一处而已。”
“你的意思是……”
“没错,汉阳。”
闻听军校坦率直言,张焕和董卓全都露出惊骇的颜色。
“你的意思是,迷当率领的叛羌主力,的确就在汉阳之地么?”
“我只能说,很有这个可能性。”军校回应:“毕竟我们不能跟得太紧,那样做会有很大暴露的风险。他现在还在继续前行,而我们的人也还有继续跟踪着他的。我怕董大人会感到担心,所以率先回来向您和董大人通报此事。”
“嗯,你做的很好。”
董卓点头赞许,下意识的望了张焕一眼。
张焕点头,立即屏退军校。看他离去,马上充满疑惑的目光又落在了董卓的身上:“仲颖,你觉得迷当率领的叛羌主力仍旧还在汉阳的几率有多少?”
“就我个人认为,可能很大。”
“哦?说说看。”
“是,大人。”董卓满脸坚定的看这张焕,态度透出果决:“毕竟大军转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牛辅是临阵察觉到俄何烧戈的反行,之后又及时在取胜之后直接将军队撤了回来。他们虽然遭遇了伏兵,但应该是迷当安排在汉阳外部的小股军力。而我们军队的及时回返,也让迷当身在汉阳的大军并没有真正暴露。如果他的大军真的就在汉阳,我认为他根本没有非得选择转移去往别处,另做打算的必要。毕竟并州多山,地形又很复杂。不似中原辽阔,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