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赵义的脸阴天了,陈管家坐在对面,十几年了,他像老爷肚子里的蛔虫,老爷想什么他都能测算出来,三姨太‘碰壁’乃意料之中的事。赵义说我赵家太需要宋蓉这样的人了,这事只能成不能吹,我赵义什么时候说话算放屁了,他使劲地掐灭手中的烟。
三姨太高跟鞋响起来了,人没到屋,话就送过来了:“哎吆吆,这有啥难,先斩后奏是好戏,她人不是在你地盘吗,这女人啊,身子给了谁,往往就认命了。”
赵义叹了口气:“这样做虽然不太好,但是我需要她留在赵家。正好上峰来了密函,国共马上在古山开战,我明天出发,今晚的事情陈管家妥善安排,不许出现丝毫差池,给我完完整整地交差!”
“明白,我把府中最细心的王妈和玉珠都分在宋小姐屋里,相信她们都能做好份内的事。还有宋小姐的老母,估计明后两天就能到了,能养老送终的姑爷,除了老爷,还能有几个做得到!”
“好,到时候,上有老母,下有浩然,估计她宋蓉也就无可奈何了,我这也不算缺德吧,就这么定!”
初夏的夜晚,天气燥热,葡萄架上的知了一声高一声低地叫着。宋蓉看着摇篮里的浩然吮着小手指,咿咿呀呀地吭哧着,心里很是安慰。可不知为什么,秋菊今天下午一直闷闷不乐,低着头,擦完桌子,洗净尿布,给孩子收拾床垫子,就是不说话。
这时,玉珠来了:“小姐,绿豆粥煮好了,请您用晚餐!”宋蓉坐下来吃,玉珠和王妈出去熬姜汤了,秋菊也不知道啥时候出去了,浩然睡得十分香甜。
宋蓉用杯子盛了水来漱口,漱着漱着,忽然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睛恍恍惚惚,好像秋菊进来抱着浩然出去了,她想喊,却说不出来,心中一阵阵热乎乎的,有一种渴望飞起来的感觉在升腾。
这时她看到门又开了,一个男人进来了,是谁,是老爷,不是,像赵鹏,他想问乌日乐怎么样了,还是张不开嘴。哦,是巴特尔来了,是巴特尔,宽眉大眼,鼻阔唇高,那么精神,那么威武。她恍惚看到巴特尔亲切地走到她身边,依然用那双宽厚的大手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你长成大姑娘了,出落得水灵灵的!”宋蓉想说:我今天学习骑马了,想着想着,她看见他伸开双臂,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把她揽在怀里.......,然后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天亮了,宋蓉的心在一夜之后的早晨崩溃,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糊涂了,怎么是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睡在老爷的怀里,是的,不错,她细细看了那张脸,是赵义。
她用手掐了一下胳膊很疼,这不是梦,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是自己,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惊恐、害羞、耻辱,瞬间包围了她。
她有些慌乱地说喊出来:“你,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啊!”
“蓉儿,不要吵嚷,对你不好,好像我强迫了你,你自己回想一下,昨晚我来看孩子,你好像很兴奋,像孩子一样扑过来,我只好抱着你睡啦!”赵义讪笑着。
“不可能!”此刻,她猜想到,一定是自己钻进了赵义的口袋,她四下里寻找秋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包括浩然的摇篮也是空空的。她看看床,发现了一片“狼藉”,她哭泣起来,然后愤怒地喊:“秋菊,你在哪里!”
赵义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宋蓉,说实在的,我三妻四妾不缺女人,想要哪一个,随便都能成,我娶你也是合情合理,续亲是亲上加亲,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好恶,我喜欢你的人品,纯净贤良,知书达理。啥时候你想通了,我和你再办喜事,风风光光娶你进门。现在我也不算什么先斩后奏吧,事先不是打过招呼吗,昨天你不也是没有反对吗?如此一来,正好确定了你在赵家的地位,替我主事吧,因为浩儿实在需要你,二太太有肺病,怕传染,所以我赵家就缺少一个像你一样的管家婆。按理,我喜欢你,只跟我的岳母大人言一声,她老人家能不答应吗?如今岳父去了,你们娘俩孤苦伶仃,也不是个事,再说,浩然真的需要你,你就答应了吧,先给我掌家,算我赵某求你了!”
“我带浩然是应该的,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需要我帮忙就跟我商量,我又没说不带,你不该这样毁了我的清白,你的手段太卑鄙了,你以为你是赵家的老爷,我们的命运就都掌控在你手里吗?”
“这倒不是,先下手为强嘛,用我们当兵的话说,先取得主动权。哈哈,宋蓉,以我的脾气就是强迫了你,你也咋着不了我,可我自己喜欢的,我会用心等,等你心里也有了我,离不开我,那时候就心安理得娶你当太太啦,哈哈,我会慢慢等,不着急。我明天就开拔,要打仗了。”
第二天,赵义带着三姨太以及张副官,去驻地古山做战前准备,据说,古山战役一打响,国共赤峰之战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