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进入深秋,院子里金黄的落叶在地上稀稀疏疏铺了一层,清理工正在忙碌着。
宋蓉刚从侧门走过来,就听到王妈跟玉珠在屋子里吵嘴。
“太太可不是傻子,你以为那么好糊弄,那件事到底谁做的,她都一清二楚,用你在这里嚼舌头吗?”这是玉珠在说话,气势不是一般的豪横。
“你年轻轻的,嘴上留点德,太太一定会想我这个大老婆子,还做那种亏心事!”王妈也不相让。
“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别装了,倚老卖老,就是你!”
“我懒得理你!”王妈气冲冲打开门。
抬头看见宋蓉,立刻换了笑脸:“太太来了!”
宋蓉点下头,假装没听见刚才她俩的吵架:“玉珠,你到我屋里来一趟,有事找你。”
玉珠跟着来到宋蓉屋里,沏了一杯茶,递过来:“太太,请喝茶,今年新下来的茶,陈管家刚派人送过来的,见你不在,我放在了茶几上!”
“玉珠,我没拿你当外人,一直吧,都挺欣赏你的,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感觉最近陈管家在忙什么呢?”宋蓉想探探风声。
怎么,太太怀疑陈管家有啥事,不会的吧,他那人,一是一,二是二,一点幺蛾子都没有,说这几天有一笔赚钱的活,在忙着呢!”宋蓉放下心来。
“嗯,你跟王妈有啥过节,吵来吵去,是不是当初老爷给我下迷药的事,那件事我不是说过既往不咎了吗?怎么又翻腾出来了?”
“王妈先说的啊,她总是看不上我,明知道自己做的,还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
“你咋知道是她做的?你亲眼看见了吗?”
“没有,不过,是秋菊亲口告诉我的,她说的,肯定就是百分百正确的!”
下午的时候,宋蓉又趁王妈过来取花瓶的时候,询问她与玉珠吵架的根源,问她怎么知道是玉珠下的药,谁知王妈也说是秋菊跟她说的,还说了玉珠正在追冯爱国的事。
宋蓉有点蒙圈了,想起了被迷晕的那个晚上,秋菊没有说一句话,走来走去,又想起了赵义刚回来就知道了自己的外号“梅花面”的事,当时还觉得奇怪,他又没有顺风耳,莫非是秋菊?秋菊可是大姐从娘家那边带过来的,自己没拿她当外人,像对妹妹一样亲,自己吃什么,留给她吃什么,吃喝用度,从来不差样,难道人与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她竟然藏得这么深!
于是,她踱着小步,一路把秋菊前来后往的事都想了个遍,来到了秋菊的屋子。
以前秋菊是跟自己同住,现在她的任务是带孩子,又给她配备了一个奶妈,一个保姆,所以很少到她屋里说话了。
“二小姐来了,浩然,快看妈妈来了!”
宋蓉摸了一把浩然的头发:“该剪剪头了!”然后,从奶妈手里接过了盼盼。
盼盼胖了,小脸粉嘟嘟的,见到宋蓉,小嘴一咧,“啊啊”叫起来。
“最近,添了盼盼,是不是很累,累了,休息休息,不要过度!”
“不累,二小姐,真的不累!”
“对了,我们到里屋说话”
她俩进了卧室:“我有一个事想跟你商量,我真的想跟赵义过下去了,其实,他对我也不错!”
宋蓉看见秋菊一愣,又马上变换了笑脸:“我就说嘛,老爷对你也不错,你实在不应该拒绝,大树下边好乘凉嘛!那个巴特尔实在是靠不住的,你又跟乌日乐是干姐妹,还是死心塌地跟老爷过吧!”
“不过,我有点担心赵义不可靠,她会不会以后再娶三姨太四姨太,朝三暮四,我就是想一夫一妻,多一个我都不愿意,如果老爷他不再娶妻,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他拜堂成亲!”宋蓉心里想,狗屁,可靠不可靠跟我有啥关系,谁跟他一夫一妻制!我倒是想看看你秋菊是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跟我斗,你秋菊还是嫩了点!
谁知秋菊不由自主冒出了一句话:“他跟玉珠……不是,我说错了……”
“你说老爷跟玉珠?”
秋菊开始拐弯:“二小姐,老爷家大业大,我比你来的时间长,知道老爷家的事多一点,人家三妻四妾肯定是能行的,只要你做大,说的算,你管那么多干嘛?,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点看法,还是尊重老爷的意思吧!”
宋蓉抛砖引玉:“你刚才说玉珠跟老爷,莫非她俩真的有事,其实,丫头当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我也并不反对!”
秋菊听到这里,神情闪烁,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不过她心里的东西,被宋蓉一眼看穿。
宋蓉想,自己可能是被秋菊摆了一道。她在转移注意力,让宋蓉面对赵家这盘大棋,乱了方寸。这小妮子不知道水深水浅,竟然也是有心机的,也想下来趟赵家的这条河。
宋蓉与秋菊的心,从此挂上了一个厚厚的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