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婚宴上开始上主食及饮品时,大家听到外面有些喧闹声,起初大家都不在意,以为是街市上今天热闹的声音。
喧闹声由远至近,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大家听到隐隐夹杂有哭喊声,叫骂声,打斗声……
自打晋元帝司马睿317年衣冠南渡以来,长江以南出现过两次叛乱,一次是322年的王敦之乱,一次是327年的苏峻、祖约之乱。
建康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战乱局面,很多人都没经历过战乱,或者年幼根本不记事,所以大家还是没有往那方面想,以为是街头有商贩、市民斗殴打群架。
不大一会儿,只听嘈杂声音已经到了府门口,只见广陵公府几名家丁和诸大臣贵族在外面的轿夫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进酒席院内,大声喊着:“不好了,有胡人杀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伙儿身穿白衣,发髻高挽,瘦长脸型,高鼻单眼皮的人,跟在后面提着刀杀了进来,也不说话,连砍带剁,瞬间,二进院内惨叫连天,血流成河……
在三进院的陈眕虽然喝了些酒,但听的清清楚楚,感觉大事不妙,久经沙场的他第一反应是建康发生兵变了。
他赶忙招呼院内大臣、女眷们,向后院退,吩咐身边家丁去跨院练武场取兵器。
此时的陈谦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卧在中堂的坐榻上,鼾声如雷。
不多时,家丁取来了陈眕的大砍刀,以及铁弓和箭壶,十几个家丁手持刀枪围拢在陈眕身边,守在台阶上,盯着三进院大门。
不多时,大门闯进来手持血淋淋的钢刀白衣人,陈眕一看模样便知,这是羌人!
他不慌不忙张弓搭箭射了过去,羌人应声而倒,接着射倒了好几个,但越来越多的羌人从门口闯了进来。
眼见的羌人越来越近了,陈眕扔下弓箭,脱去宽大衣衫,取过大铁砍刀大吼一声,跳下台阶,杀向羌人。
陈安从后院端了一大木盆凉水到中堂,向陈谦头上泼了下去。
陈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水,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看,大吃一惊,睡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喜庆的婚宴成了一片厮杀的场面?
陈安惊慌地喊道:“公子,不好了,羌人杀进来了!”
陈谦再也不及多想,因为他看到了老父亲正在被一群白衣羌人围攻,他看了看左右并无任何兵器,顺手抄起了坐榻后面的一个落地式铜制烛台,跑向大院。
一个挥舞钢刀跳过来的羌人被他一下子打的脑浆迸裂,右边一扫,另一个满面是血倒在地上。
砸倒了四五个羌人后,陈谦站到了父亲身边,大声喊道:“父亲,你退回后院,我来对付他们。”
说罢,陈谦大吼一声,冲向眼前的羌人,铜烛台的尖刺进最前面一个高大羌人的腹部,陈谦双手用力,高高将他挑了起来,那羌人兀自在空中挣扎,陈谦一用力将他摔了出去,余下羌人无不惊惧。
左刺右劈,不大一会儿功夫,十几名羌人纷纷倒地翻滚哀嚎起来。
院内的战斗结束了,陈谦回头跑向陈眕急切地问:“父亲,您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速带人去前院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父亲。”
陈谦扔下烛台,取过家丁递过来的一柄长枪,向二进院跑去,还没到门口,就退了回来。
只见上百名羌人正规士兵手持弓箭从二进院鱼贯而入,全身铠甲,头上虽然未戴皮毡帽,但发髻高挽头顶,这是羌人的标志。
羌人士兵进了三进院,站成几排,弯弓搭箭,对准了中堂的陈眕、陈谦和陈安等家丁,一名校尉站在中间,挥刀喊道:“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陈谦站在陈眕前面,挥舞长枪极力的阻挡,一边向后退去。
刚才站在台阶上,陈眕已看到皇宫方向燃起了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冲向天际。
他一把抓住陈谦喊道:“你冲出去,到皇宫护驾,这里我能应付的了!”
“父亲,还管什么陛下,咱们家要紧!”
“混账!陛下如果有什么不测,大晋就完了,我们家何以生存?快去!”
“父亲……”
“你给我滚……”陈眕怒目圆睁,朝陈谦的屁股就踹了过去。
唉,这老一辈的臣子,满眼都是皇帝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发乎于天理……
“陈安,保护好父亲和家里!”
被陈眕一脚踹的踉踉跄跄,陈谦不忘大声喊道,提枪冲向羌人队伍。
羌人士兵拔出腰刀,连剁带砍,扑向陈谦。
陈谦长枪如白蛇吐信,上下翻飞,左遮右挡,杀开一条血路向大门跑去。
来到前院,他先去侧院牵出紫骅骝,提枪上马,冲出了广陵公府。
来到乌衣巷中,只见上午还是繁华热闹,喜气洋洋的巷子,已是如地狱一般,羌人士兵在到处杀人放火,路面上血流成河,到处是浓烟滚滚,晋人百姓四散奔逃,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