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鸡笼山,红枫绿杨,漫山遍野,绚烂夺目,五彩缤纷。
时值立秋,蓝天白云,金风送爽,一扫暑气潮湿闷热。
陈谦正在练剑,站在茅草屋门前的司马熙雯喊道:“夫君,来吃午饭了。”
将剑收鞘,陈谦走回到茅草屋,一名丫鬟已将四碟小菜,两碗米饭放在炕桌上,接过另一名丫鬟递过来的热布巾,擦掉脸上的汗水,坐到临时搭建的土炕上。
望着司马熙雯道:“夫人,你不用天天都过来,这么远。”
“我不改了,去哪?回娘家吗?天天一个人待在府里,甚是无聊。”司马熙雯噘嘴道。
“母亲昨日怎么样?”陈谦拿起筷子端着饭碗边吃边问。
“母亲比前几日好多了,饭量也增加了,天天在佛龛前念佛,不好去打扰。”
“唉,也是,夫人,难为你了,咱俩成亲没想到建康出此大乱,父亲也……唉。”陈谦颇有些抱歉地道。
司马熙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谦吃饭,笑道:“你在建康已经出名了。”
“哦?出啥名?”陈谦夹起一块肉丸一边嚼一边问。
“枪挑伏子成,裸身战羌军啊。”
“啊……我还被迫跳了玉液池呢。”
“噗嗤……”司马熙雯禁不住笑出声来,两只大眼睛弯成了新月一般,嘴角上扬,朱唇微张,煞是可爱。
陈谦不由得看呆了。
“还有你才二十岁就荣升了正三品的安东将军,就连桓温的前任庾翼到死才是个安西将军呢。”
这几日有建康城中闺蜜来广陵公府探望司马熙雯,纷纷都夸陈谦,赞她嫁了个好夫君,令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唉,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升的太快了,夫人,低调、低调啊。”
“呵呵,我也想低调来着,但是一看桓冲比你低了两级,才是个鹰扬将军,就特别的……高……兴!”司马熙雯特意把最后两个字拉长,昂起粉颈,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令陈谦哑然。
“咳咳,我听说你和谢僧珍从小互不相服,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怎么不至于,她依仗太后宠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就要跟她比到底,以前是比各自家世,现在比的是夫君。”
“唉……我的好夫人,人家嫁的是桓家啊,咱比不了的。”
正说话间,听见茅草屋外传来了清晰急促的马蹄声。
陈谦也不以为意,继续吃他的饭,以为是路过的。
不大一会儿,马蹄声在门前止住,只见一人挑帘而入,笑吟吟地道:“贤侄啊,有没有我的饭啊?”
陈谦抬头一看,是谢尚,后面跟着的是谢石。
忙放下饭碗,下土炕躬身一揖道:“侄儿拜见叔父。”
司马熙雯也蹲身一揖。
“唉,别客气了,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说着也不见外,走到炕沿处,脱靴上了炕。
陈谦和谢石见过礼后,对两个丫鬟道:“给叔父和石奴盛饭”
“熙雯吃过了吗?”谢尚微笑道。
“叔父,我吃过了,您快吃吧。”
“好,好,那我就唐突了。”说着,三人坐到炕上,一人一碗米饭吃了起来。
“叔父不是来特意吃饭的吧。”司马熙雯疑惑地看着谢尚道。
“你说对了,哈哈,这猪肉丸好吃,好吃。”说着,谢尚又夹了一个塞入嘴里。
“叔父,您多吃几个。”陈谦笑道,边有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到谢尚碗里。
司马熙雯狠狠地白了陈谦一眼,心道,这个傻子,人家什么没吃过,你以为他真是来吃午饭的。
“是这样,贤侄,我来提前跟你讲一下,过些时日我要渡江北上收复寿春,朝廷决定任用你为我的先锋,石奴为副,过两日就会有夺情起复的诏书下发给你。”谢尚边吃边道。
“啥?夺情起复?叔父,我父亡故才有月余,这恐怕不符合礼制,再说我颍川陈氏家训……”陈谦颇感意外道。
“贤侄,”谢尚把碗里的饭已吃完,放在桌上道:“国家危难,夺情起复也在礼制之内,殷浩尽失江北之地,若姚襄或者冉魏再次趁虚而入,那就直接饮马长江了,到时候再想恢复江北就难了。”
陈谦沉思起来,姚襄北退谯郡休整,冉魏正和慕容鲜卑杀的难解难分,如果不趁此机会收复江淮之地,还真就麻烦了。
“叔父,我夫君丁忧守陵,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可做先锋了吗?”司马熙雯显露出她伶牙俐齿的一面,语气颇有不善。
“熙雯啊,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朝廷的意思,不信你去问问武陵王殿下嘛。”谢尚一副无辜的样子道。
“夫人,既然是朝廷的决定,为国效力那是我分内之事,匹夫有责。”陈谦安慰司马熙雯道。
“什么朝廷,不就是会稽王和你定的吧。”司马熙雯嘟囔道。
谢尚装作没听到继续对陈谦道:“贤侄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