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姚襄叛乱事出有因,但建康城遭此大难,陛下、太后受惊,更何况令尊老广陵公还……”
说着,谢尚颇为动情,一时哽咽住,又道:“唉,此仇不报,我大晋颜面何存啊。”
陈谦一听,重重地把碗扔在了炕几上,细目中闪出一道怒火道:“叔父,你不必说了,侄儿一定为您开路架桥,斩杀羌贼,责无旁贷!”
陈谦想起了六月六日的一日一夜,羌军前赴后继蜂拥而至,到处是百姓尸体,受辱女子,还有塞满尸体的秦淮河,鲜血染红的青溪,更还有他惨死的老父亲。
“好!这才是我的好侄儿,大晋之未来栋梁!”谢尚情不自禁地手掌重重拍在炕几上。
闲聊了一会儿,谢尚、谢石告辞出门。
看着叔侄二人远去的身影,司马熙雯撅着嘴不悦地道:“他们这就是在利用你为清谈派卖命,既想捞军功挽回殷浩损失,以抗衡荆州派,又实在找不出一个会打仗的人,拿你当枪使了。”
陈谦心道,这司马熙雯看的倒是比我明白,但找姚襄报杀父之仇,也是我的心愿,再说,如果圣旨都下了,我能咋办?
遂笑着安慰道:“夫人,管他给谁当枪,我先报了父仇再说,也用不了多少时日,你放心好了。”
“放心你个头,上阵厮杀,刀光剑影,箭矢如雨,哪根箭射着你都不知道。”
“时候不早了,夫人,快回吧,让陈安这几日给紫骅骝好好洗个澡,多喂些好草料,哦,对了,再把大砍刀给我好好磨磨。”
“你真是个傻子。”司马熙雯摇头叹息道。
吩咐丫鬟收拾一下,乘轿走了。
第三日,果然,由给事黄门侍郎谢万亲自来鸡笼山陵前宣诏,安东将军、广陵公陈谦夺情起复,昭告天下,任北伐军先锋,五日后到南豫州会合大军,渡江入历阳。
这在东晋还是第一例夺情起复,在那个讲究忠孝仁义礼的时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件,得让全国士子、百姓都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