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彦伯,要快啊,幼子在洛阳也就是三五日的粮草储备,而我大军眼下形势,恐难短时日击败姚襄。”桓温按捺住心中焦急的心情,耐心嘱咐道。
“卑职明白!”说完,周闵也走到另一边,和车胤坐在一起,开始研墨修书。
新城县衙,打了一宿仗的姚襄仍然是神采奕奕,毕竟他在新城县已经窝了好几天了,检查好了城头防守,又去看了看城东驻扎在丘陵上的姚兰部队,才放心回了城里。
刚刚在大堂上坐定,有亲兵来报:“周成部攻了洛阳一日,桓冲防守稳固,未有进展。”
“嗯,传令周成,不攻了,围困桓冲直至投降。”姚襄下令道。
已经在中原经略四年了,好容易找了许昌这个根据地,没想到桓温来攻洛阳了。
他联合冉魏旧将,也是投靠了慕容儁的割据势力周成,一起对付桓温的荆州大军,二人一拍即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嘛。
一个负责阻断桓温主力,一个负责歼灭其前军,围点打援。
“王长史,我军昨夜战况如何?”姚襄手抚颌下黑髯,边喝水边问。
王亮躬身答道:“加上白日守城毙敌在一万两千上下,我军损失八千余人。”
“哦,这么说昨晚夜战,我们也没占什么便宜,晋军实力还是蛮强的。”
王黑那在旁道:“与我对垒的那名大块头将领刀法了得,如果再单打独斗下去,我恐非他的对手。”
权翼抚须笑道:“前部帅也有些谦虚了,哈哈,那是桓温的侄儿桓石虔,我在后观战你并不弱于他。”
“左翼那人是邓遐吧,的确是荆州第一勇将,我非其对手,幸好是夜间混战,此人伤我军兵不少。”姚苌在旁颇有感慨道。
“唉,可惜我们的剑岐不在了,要是他还在的话……”姚益突然想起了羌族第一人剑岐,颇有些感伤。
姚襄放下茶盏,下令道:“桓温大军战斗力在我们之上,军容整肃,三军用命,从今日起我们防守吧,寻机偷袭。”
众人一起躬身领命。
当桓温的快马到达汝南郡府衙时,谢奕已是重病在榻。
作为衣冠南渡后陈郡谢氏的第二代掌门人,与堂兄谢尚是靠着妹子上位不同,他是通过桓温才得到了豫州的这个实职,。
如今桓温有事,他岂能做事不理?
无奈酒喝的太多了,如果换在当今的医学角度上,那一定是重度三高了,不能正常署理军政要务,已报朝廷派遣接替官员。
在卧榻上接见了桓温亲兵,看罢书信后,令他飞速去谯郡,面见陈谦。
当桓温亲兵再到谯郡,陈谦已经离开五日了,正在返京的路上,参加晋穆帝司马聃的大婚庆典。
历阳郡,地处长江冲积平原,沟汊交错,河塘星罗,物产丰富,历来为鱼米之乡。
晌午时分的驿道上,十几名骑者奔驰而来,为首一人头戴巾帻,身材魁梧,细目剑眉,青衣箭袖,内罩软甲,微黄的面孔上有点点青春痘,虽然有一些风尘倦意,当仍不乏英姿飒爽。
此人正是大晋征北将军,持节,兖州刺史,广陵公陈谦。
本来他应该晚点回京,但思女心切,把谯郡事务安排给了谢石、陈安,八月初一就出发了。
临近仲秋时节,看着路边一望无际良畴万顷的金黄水稻,其间还有不少养殖鱼虾池塘,不禁心花怒放。
他扬起马鞭对身边的毛安之笑道:“看看,这就是江太守的功绩,这就是我兖州大军的粮仓啊,家有余粮遇事不慌,哈哈哈。”
毛安之也笑道:“征北将军的金言佳句颇多,末将真是学习了不少,家有余粮遇事不慌,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大一会儿,远远地看见了历阳城,一帮人正站在城门口迎候,陈谦远远地就看见了高人一头,穿着五品文官紫袍的江卣。
来到众人面前,陈谦跳下马来,把缰绳扔给了身后的亲兵,江卣领衔历阳文武官员一起躬身拱手道:“卑职等参见征北将军!”
“哈哈,诸公请起。”陈谦笑着把江卣扶起,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众人。
看着江卣比三个多月前似乎又瘦了,笑着道:“我该拜你才对,一路上看见历阳辖区内阡陌相属,鸡犬相闻,还有养殖鱼虾池塘,谯郡大军有口福喽。”
“这还得归功于征北将军给予的扶持和政令得当,以及耳染目睹您的麈尾之诲。”江卣谦虚地道,然后请陈谦在前面走。
“老江啊,你家眷可在历阳吗?我见你比以前更瘦了,嵇康曾说过‘措身失理,亡之于微,积微成损,积疾成衰。’凡事不必亲力亲为,多安排下面人去做。”陈谦边走边道。
江卣大虾米似的身子躬着道:“卑职才来三个多月,家眷还没过来,感谢征北将军关心,理顺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嗯,兖州各郡还得依靠你,千万别给我倒下啊,我听说谢豫州已经倒下了。”
“我也听说了,但他那是饮酒过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