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
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毛穆之还是有些贪功了。
毛安之愣了片刻后,醒悟过来,躬身急道:“特进,请给我三千骑兵,我火速赶去援救兄长!”
陈谦左胸的伤疤还在作痛,他用袍袖拭了拭脸上的泪,极力令呼吸平顺起来,缓缓叹道:“信是初六写的,如今已经过了五天,宪祖若有不测,现在为时晚矣……”
毛安之闻言放声大哭,蹲在了地上。
“公子,那您说眼下该如何是好?”陈安问道。
陈谦思忖了片刻,左眼的伤疤随着眉毛动了动,狠狠地道:“我亲自去一趟,若是宪祖有何不测,我定将吕护碎尸万段!”
“这样,公子,我跟你一起去。”陈安忙道。
地上痛哭流涕的毛安之跳了起来,哭道:“特进,我随你一起去!”
“陈安,你回来我也放心了,这样,你给我守好谯郡,不得令谯郡有任何闪失!”陈谦随后看向毛安之道:“仲祖,你速去大营,点起三千精锐骑兵,叫着桓伊一起,我们这就动身!”
毛安之擦了擦眼泪,躬身道:“遵命!”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出大堂。
陈安不解地问:“公子,谯郡有何危险,您多虑了吧,北边有杨佺期,周边都是我兖州数万精兵啊。”
陈谦站起身来,盯着陈安的两只小眼睛郑重其事地道:“吕护和我们并无恩怨,他如果胆敢动了宪祖和我兖州一万军兵,那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若我离开,恐鲜卑白虏南侵,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若吃我这一万大军何用如此复杂的诈降之计?”
陈安本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心道,是这么个理儿,这一定是连环计,敌人真实意图或许是在兖州。
“是,公子,您请放心,有我在,谯郡定会安然无恙!”陈安躬身承诺道。
“你我家眷皆在谯郡,还有我们辛苦打造的兖州大好局面,几十万百姓、匠人、商贾都在这里,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万一遇到敌情,坚守之,待我回来。”
“是,公子!”
“取我铠甲!”
两名亲兵忙手捧甲胄,走过来,帮陈谦穿戴整齐。
陈谦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按着佩剑,大踏步地向府衙外走去。
来到外面,亲兵已将紫骅骝牵到门口。
陈谦翻身上马,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大砍刀,回头再次叮嘱跟在后面的陈安道:“你马上去修书杨佺期,令他加倍小心,日夜看护酂县城池,不得有误!”
“是,公子,您也要小心。”
陈安话还没说完,陈谦已经打马而去。
沁水源自平遥,由北向南,汇入黄河。
流经野王,河面宽有四十余丈,水势舒缓。
五月初七的清晨,东方欲晓,薄雾笼罩在沁水河面。
毛穆之在南岸,勒马看着浮桥上的手下子弟兵扛着刀枪,抬着粮草辎重,整齐有序地向北岸走去。
一个多时辰后,大军走完,他率领几十名亲兵上了浮桥。
在马上眺望,远远只见野王巨大的城门打开,有骑兵向外走来。
吕护大旗随着晨风微微飘展。
心道,这是吕护出来迎接了,心中一阵欣喜,离完成特进的任务只是一步之遥了。
遂不由自主地拍了拍马背,加快了行军速度。
当快他接近沁水北岸时,忽然一阵刺耳地鸣镝声响起。
毛穆之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好像是鲜卑人军中的,晋人的军队都是鼓角声音。
他抬头再看,不禁大吃一惊!
从野王城门洞里涌出大片身材白色毛皮衣的骑兵,心道不好,这分明是鲜卑白虏!
毛穆之头皮一炸,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中了吕护的计了!
忙回头对身边亲兵大吼道:“快,鸣锣,令军兵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