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的妹妹们,妾身看着....完颜妹妹才最合适不过了。”
李氏话锋一转,众人的目光又从宋绯红转到了完颜明珠身上。
而被忽然点到的完颜明珠则是将无措的眸子,缓缓移向了上头坐着的福晋那拉氏。
“她虽性格温顺,可到底年纪小,不经事,只怕照顾不周。”
福晋的话稳稳落地,完颜氏立马大大舒了口气。
而李氏见状,冷笑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寻常颜色。
只是这一来一回的话语,坐在末尾的望舒听得清楚。
后院里也好比朝堂之上,党派之争亦之。
就在屋内众人争执不下之际。
倏然。
一阵清亮的女声响起。
“福晋,妾愿意为爷侍疾。”
众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到了位置的最末,那个最最不起眼儿的角落。
钮祜禄.望舒从座位上起身,恭顺的为福晋行了个扶手礼。
见那拉氏的眼神似有陌生,她立马继续开口娓娓道来。
“福晋万安,妾是住在映月阁的格格,钮祜禄氏,爷如今病重,妾感怀四爷与福晋的照拂之恩,理应为爷侍疾,为福晋分忧。”
她静静站在原地,下颌垂着,一副恭顺模样儿。
上头那拉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眼眸往钮祜禄望舒的身上扫了个来回,才缓缓开口。
“是个知礼懂事的。”
那拉氏实在记不清楚后院何时不声不响的添了这么一位钮祜禄氏。
不过,能解她燃眉之急的事儿,她还是很乐意成全的。
四爷如今病着,府上一应事务都要经她的手。
而两位侧福晋,一个刚诞下弘时,一个怀胎六月,都不适宜侍疾。
也只能从众多侍妾里面挑一位。
别看平日里各个的花红柳绿,争先恐后的想要在爷跟儿前露脸。
可这一到关键时候啊,却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生怕点到自己去侍奉,再丢了小命儿。
她细细望着下面站着的钮祜禄.望舒。
干净模样儿,也不像是个狐媚的。
“本福晋应允了,你务必替本福晋好好侍奉四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等爷痊愈了,本福晋也会好好赏你的。”
“是,妾谨记福晋教导。”
.....................................
就这样,这个烫手的山芋算是丢到了钮祜禄.望舒的头上。
私下里都在窃窃私语,她是想得恩宠想的癫狂了。
若是连小命都没了,恩宠,富贵,又算得了什么呢?
入冬流行的疫症,死了多少的百姓。
四爷是皇子,自然有最好的医者与汤药照料,可若是换了别人染了这病,难道还有命活?
她竟也愿意主动去侍奉。
这不是把自己的小命,丢在离阎王爷只隔了一层窗户纸的地方吗?
她迎着众人或是奚落,或是鄙夷,或是嘲笑的目光,出了清雅居。
钮祜禄.望舒直接被那拉氏身边的采音,引领着进了如今胤禛养病的住处。
寝房内外都有府兵把守,四处都静悄悄的。
望舒跟在采音的身后。
眼瞧着采音与门口身材干瘦的太监低语交涉。
那太监的眼神极灵活,远远瞧着,说话间的语态既恭顺,又有条理。
他通身的穿戴算是体面。
如此......
心里掂量着,只怕是四爷贴身的。
“奴才给格格问安了,您稍等等。”
“苏公公有礼。”
钮祜禄.望舒的反应极快。
这府邸大,而她连四爷都不曾见过,自然对苏培盛脸生。
但能令福晋贴身的采音,都如此恭顺客气的太监,想必除了苏培盛,也无旁人了。
“格格客气了,奴才这就给您通个气儿。”苏培盛微愣了一瞬,笑的愈发谦顺了。
“哎,有劳公公。”
望舒站的及其得体,她谨记这个朝代的礼法规矩,时时刻刻不敢逾越。
“爷,福晋指派映月阁的格格,钮祜禄氏前来侍疾....”
太监的嗓音很尖,透过雕花的窗棂,徐徐传到了寝屋里头。
半响没有回音——
他将脸送到窗子旁,复而,又喊了一遍。
“爷,福晋指派映月阁的格格.....”
这次没等他喊完,里面率先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咳咳....”
两人均站在门口不敢出声,直到那咳嗽声逐渐平息,才有男声入耳。
“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