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说话。
只是略微往李氏那边抬了抬头。
李氏立马上前,指着那些褐色的药渣说道:“章医师,还劳烦您给瞅瞅,这些草药炖煮起来,是否有变脉象为滑脉的功效。”
章本一听,便知事态不妙。
又用眼神扫了四周,见望舒心事重重的站在那未说话。
而一屋子人的眼神各异。
他对着胤禛的方向作了一个揖,便利落的开始捏起那草药细细鉴别...
屋内霎时间静的可怕...
似乎谁的呼吸声重些,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章本将那药渣子放在鼻翼下嗅了良久。
待放下后,他对着上头坐着的胤禛开口道。
“爷,此药渣有温补滋养的功效,不过...也的确可以改变脉象为滑脉。”
章本的话令上面的胤禛眸色转阴。
“饮了这药,你也验不出?”
“验不出,与滑脉无异。”
他扔下句:“把映月阁煮药的锅子拿来。”
“是。”外头太监应了声。
也才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太监提着外形圆润呈棕黑色的锅子走到了众人眼前。
胤禛只一个眼神,章本就立即上前开始检验。
他端起锅子,仔细查看锅底,又是看又是嗅。
查验完毕后,对着上头胤禛开口道:“爷,此锅正是煎了此药,里面药味儿未散,只怕是用了许久。”
此话一出。
屋内众人全都把眼光投到了望舒身上。
她自知百口莫辩,可即便自己漏洞百出,也不能就这样认了。
若是认了,她再无活路。
只有瞒过去,才能拼的一线生机。
“章医师,您才刚也说过,此药是有滋补之效果对吗?”望舒的询问,引得章本点头:“没错,此药虽然能改变脉象,却也不失为一剂滋补良方。”
望舒尽量平复心境开口道:“即为滋补良方,那妾喝它自然是为了滋补,至于别的什么,妾也确实不知,可妾不过是饮了些安胎之药,为何却也得李侧福晋处处针对,揣测?”
李氏闻声,立马厉声打断:“不知?好啊,就当你不知,可你再瞧瞧,这是什么?”
李氏摆摆手,盛着妆花缎裹裤的托盘就那么直愣愣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啊?”
“好像是女人的裹裤...”
“怎么这私人之物还被拿上来了...”
“..............”
下面侍妾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爷,这是钮祜禄氏的贴身之物,也是最能证明她假孕的直接证据。”
李氏一个眼神,小太监就将那裹裤抖搂开。
瞬间——
众人全都傻了眼。
这是一条带着血渍的裤子,也足以证明这条裤子的主人已经来过月信。
“你说是妾的,便是妾的吗?侧福晋,是不是妾也搜楼出这么一条裤子说是侧福晋的,便就是真的?也能有人信了?”
望舒据理力争,惹得李氏笑的花枝乱颤...
“钮祜禄氏,你别得意,这条裤子是你侍疾完毕后福晋赏你的妆花缎,府中除了你那,谁还会有?且是从你映月阁前日倒出来的秽污之物中搜出来的,尺寸大小,也该是合你身子的?不如,你过来比一比?”
望舒听了心中讶异,自己何曾做过这样一条妆花缎面的裹裤?
且不说自己月信之期还未来过,怎么平白无故多出来一条带着血渍的裹裤?
“妾从未有过这样一条裤子,妆花缎乃是福晋赏的名贵面料,妾怎么拿它做裹裤穿在里头,福晋赏赐的妆花缎,妾本想开春了再拿它做衣裳,此时,那缎子还在映月阁,丝毫未动!”
望舒说的有理有据。
也是早早给了连翘个眼神。
而连翘提早一步回了映月阁,此刻,已经手捧着妆花缎子走了上来。
她扑通一声——
直接跪倒了地面上。
对着上头胤禛的方向急忙开口道。
“主子爷,奴婢是映月阁的丫鬟,才刚听见有人要诬陷我们主儿,所以特意去取了这缎子,福晋亲赏,我们主儿不敢怠慢,都好好收着了,怎会拿它做一条裹裤呢!”
胤禛眼皮往下边瞥了眼。
的确,这妆花缎除了宫里,外头几乎是没有。
府邸里,再想找出第二匹更是难得。
他抬眼,对着李氏开口道:“还有旁的证据?”
李氏被胤禛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她立马镇定了精神。
对着胤禛开口回道:“爷,这钮祜禄氏狡猾善辨,眼下,最直接的法子,也只有劳烦章本医师,开了那方子的解药后,再行给钮祜禄氏诊脉,这也是最能证明她假孕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