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时,女子是不能上桌的,主儿都是在闺房里用膳,又说不能养的太丰盈,免得选秀时不过关,所以主儿在家时吃的多是清汤寡水,您馋荤腥,可闺阁女子又无法出门儿,有次您闻见厨房的肉香味,便偷偷溜进去偷吃,不巧被老爷发现,正要打你,谁料被达安少爷一顿泼皮耍赖给糊弄过去了,以后,隔三差五的,达安少爷去学堂的路上,专挑卖荷叶鸡的摊子,给您带一只藏在怀里,等打开时,保准还冒着热气,您瞧,主儿,这只鸡也是热的呢!”
望舒听了这话,眼神盯着那只肥鸡有些微微凝神。
“一只鸡而已,他要是真疼我这个妹妹,就不该总给我惹麻烦,大半夜的往后院跑,被人抓到又是把柄。”
“可能达安少爷听了主儿的事儿,有些担心,过来瞧瞧也不一定啊,再说,您从前一生病或是生了气,吃了肉,马上就好,达安少爷可能以为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吃了肉就好了。”
“那他还顺走我东西了呢!”
“..........”
望舒觉得这个钮祜禄达安真是她的冤家。
还是个坑别人钱没够的主儿。
正气头上,望舒抬手狠狠撕下了荷叶鸡的鸡大腿,送进嘴里大口咀嚼...
还别说,挺香!
................
过了年节。
也才一个多月。
福晋那拉氏就被解了禁足。
听奴才们私下议论着好像是宫里的德妃娘娘发了话。
也是嫡妻总不能一直拘着。
外人瞧着都是话柄。
所以今天的晨昏定省,望舒起的格外早些。
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是瞧了又瞧。
“翡翠簪子今天不戴。”
“哎。”
听见望舒的话,连翘立马抬手撤了。
“衣裳就选那件月白色的旗装,素净也不出挑。”
望舒边说边从座位上起了身,白芷闻声已经取了月白的旗装,在身后为她穿戴上了。
“主儿,今日是福晋解了禁足,知会各房请安的日子,谨慎些是好的,不然,说不准她心里不顺,还要挑些什么毛病。”
连翘蹲下了身,为望舒仔细抖搂着裙角的褶皱。
“走吧,早些到,省的最后进门,总是被一屋子的女人盯着,怪难受。”
“哎。”
许久没出映月阁的院子。
外边的天正好。
地面上的冰雪渐渐消融,青砖湿漉漉的露出原本的土褐色。
望舒最不喜欢这样的天。
说冷不冷,说热不热。
积雪一融化,地上就脏兮兮的,踩在上面准是一脚的泥巴。
如今望舒的位份虽然只在侍妾。
但有这着个肚子,到比后院其他的侍妾更尊贵些。
连带着身边伺候的奴婢奴才也一同水涨船高。
迎来送往的管事,奴才,或是各房的主儿,无不冲她们贴着笑脸。
才到清雅居的门口。
打个照面的人,就瞧着眼熟。
侍妾刘氏。
离得老远呢,她一见望舒的人影儿眼中立马燃起了亮光。
“哎呦,我说离远了瞧着,谁出落的这样水灵,可不是钮祜禄妹妹吗,真是有日子没见了!”
望舒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种人的脸皮。
明明闹掰了,可眼瞧着自己如今得势。
她是真的能撇下面子,凑过来跟自己说好话。
瞧——
这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可见她笑的有多真诚,多努力。
“多谢。”
望舒淡淡的回应,连个笑脸都没给她。
错过身,进了清雅居的院子。
可她似乎对望舒的反应并未在意,反而更殷勤的跟了上去。
“妹妹,姐姐我知道从前冒犯过妹妹,也是诚心想要修补修补咱们的关系,这不...前些日子特意托家人买了的苏绣料子,叫丫头送到你的映月阁,想着这上好的衣料穿在妹妹的身上,也不算是辜负。”
望舒没停步子,依旧朝前面走着。
思虑间,回道:“哦,每日来送东西的人太多,倒不知晓哪个衣料是姐姐送的...”
一听望舒这样说。
刘氏依旧陪着笑脸回道:“哎呦,妹妹如今是众心捧月啊...那料子可是金贵,旁人送东西哪能有姐姐我这样的诚心,那苏绣啊也就妹妹的气质能衬的它...”
“那姐姐可是破费了,其实妹妹我并不挑剔的,随便送送什么隔夜的点心啊,也就满足了!”
听到望舒的话,刘氏的眼神立马闪烁不定,有些支支吾吾的窘迫。
她赶紧接口道:“瞧妹妹说的,这是还怪姐姐我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就别跟姐姐我一般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