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连依跟随一名弟子来到客房。
“姑娘,这便是你的住处。”那名弟子说道。
“多谢。”连依推开房门,那名弟子便自己离开了。
她走进屋,看见里面装饰十分地简朴。她把自己的包裹放到床上,从中掏出烁言给的膏药,一点点涂抹上去。
“姑娘的伤并不严重,只要涂点药膏就好了。但要记住这段时间切勿做大幅度的动作,不然会比以前更严重。”
烁言的话从耳边传来。
她自然是知晓的,这伤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她收起药膏,把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坐在桌子旁,拿出那颗水晶球独自观摩。
这水晶球上赋有极强的灵力,想要将它打开得要同等的法力才行。
她想起舒容留下的那枚令羽,她伸手一幻,粉色如同羽毛般的令羽便出现在了掌中。好在这枚令羽没有随舒容一起消散。
她把令羽中的法力一点点过渡到水晶球里,只见水晶球里面慢慢变化,在它的上方慢慢出现金色的文字,是那张卷宗。
她细细读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不可思议再到愤怒。
原来如此。
她收起令羽,灵力消失,金色文字也重新进入到水晶球之中。
她无声地在那里坐着,心里越发觉得太巳太过可恶。为了一己私利就陷害雅榕,屠杀狐族,更是连舒容都不放过。
她拿出那瓶药,想起烁言说的话。
“这个药有非常强的灵力,可以强聚已散魂之人的魂魄。只是这药的使用需要散魂之人的一缕魂魄和一个载体方能奏效。但是,这个药虽然厉害,可是对原本身体中之人的魂魄会有一定损害,伤及根本。”
原来舒容早就知道雅榕有一缕魂魄在她身上,所以才给了自己这瓶药。
如果想要登上神界,面见天帝,必定要前往拜神台敲响求神钟,落下天梯,走完九千九百九十九节阶梯方可入神界。而这还仅仅是进入,若想要再面见天帝,便更是难上加难。就算不提面见天帝,就是拜神台以她的能力也未必能找到,那求神钟以她的能力也无法敲响。所以,她需要借助雅榕的力量。只要雅榕能够重聚魂魄,那以她的修为想要登上神界,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是……她自己该怎么办?
她看着这瓶药和水晶球,这是全族的希望,亦是她哥哥的期望,同样也是她自己的愿望。
她望向窗外下着的茫茫白雪,神色逐渐落寞。
☆☆☆
深夜,黎九寒从大厅回来之时已经子时了,他走到连依的房间外,透过窗户看见她已经睡着了。他站在窗外,看了片刻后,才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时,他忽然觉得气血有些凝滞,他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决定自己进行运功疗伤。
片刻之后,他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站起身,为自己整理好床铺后,便倒了下去。这些天他太累了,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他闭上眼睛,还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熟睡。
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过这一夜,但潜意识里的那件事还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他又做这个梦了。
梦里,他依旧是那个隐形人,在每一个变化的环境里穿梭,亦如那一次。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不计较这些,但始终是做不到的。
在他的脑海里,永远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爱你,不过是你有着与那人一样的长相。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是替代品吗?
他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从她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那是一种眷恋和久违重逢的眼神。
而那之后他以救她一命为条件让她做自己的侍女。其实她本可以拒绝,可事实却是她欣然同意了。
也因此,他心里有了些许的欣喜。
他喜欢她,或许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而她喜欢他,是否也是因为自己呢?
他不知道。
就这样一整夜,他脑海中不停地疑问,不停地困惑,不停地纠结。待他睁开眼醒来,已经早晨了。
他缓缓坐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免有些失落。
而此时此刻,连依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直到一名弟子过来敲门,她才懵懵地起了身。
“你放这好了。”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轻声说道。
“好的,连姑娘。”来的是一位女弟子,她穿着蓝白色的门派服饰,腰中挂着一把佩剑。她把早饭放在桌子上,说,“连姑娘,夫人想请你吃完饭之后去她房里坐坐。”
“好,我知道了。谢谢。”连依一边收拾自己的物品一边回复她。
“那我便告退了。”说完,她就出了房间。
等她走后,她看着放在桌上的早饭,自言自语道,“乐阳派待客之道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