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像是专门等我放学一样，一直向我这边看，我想问他，却不想低头，因为他那句没素质的话让我很生气，可却也是我先给他的打击。

我明明知道让江枫看见裴念渽的照片不妥，但我还是只考虑自己地那样做了。

汪清已经在我们教室的前门等着我了。自从齐宁卓转学过来后，我们两个也会一起等他回家。

我看了看江枫，他的嘴也挺硬的，大概不会叫住我，我就收拾好了书包，走过去挎着汪清的胳膊，说：“我找到罗景尧了。”

“他都和你说了？”

“说的也不算多吧，但是我确实是记起来了一些事，拼拼凑凑地还算有个完整的记忆。”

汪清拍了拍我的手，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可惜了裴念渽……天妒英才吧，那么优秀的人偏偏得了那种病。”

“你也知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罗景尧特地来找我，让我看着点你，他怕你又做什么傻事。”

我笑了笑，低下了头。

傻事啊……什么才算得上是傻事呢？但如果说让我现在为了裴念渽殉情的话，那的确是够傻的，我也不会做。

他应该希望我好好地活着。

“我在等你的时候好像看到江枫也还没走？感觉是在等你的样子，你不跟他一起走啊？”

“……我今下午扇了他一巴掌。”

汪清有些震惊，因为我从来不是会动手的人。她问：“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他说裴念渽不在了是他的命。”

汪清没说话了，大概是理解了我为什么会扇江枫一巴掌。

我的左手挎着汪清，右边的手腕被人拉住了。我和汪清同时回头，看着江枫带着口罩只露着的两个眼睛，我回避着，汪清倒是跟他说起了话：“你拉着齐允的手腕干什么呢，我们还急着回家呢。”

“……我能单独跟齐允说几句话吗？”江枫问汪清。

汪清看了看我，我却什么都没说，但她永远是了解我的那一个，她叹了口气，说：“那我就先去等齐宁卓了，你赶快啊。”

“好。”我放开了汪清的胳膊。

江枫看着我，低着头，刘海挡住他的了几分眉眼，我便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听见他沙哑着嗓子和我说：“今下午是我太冲动了，是我的错，所以来跟你说声抱歉。”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江枫第几次跟我道歉了。

以往的每次我都会原谅他，可这一次我却不想这样轻易地接受他的道歉——因为他不该跟我道歉，而是裴念渽。

我也没有资格替裴念渽接受他的道歉。

“嗯。那我走了。”我甩开他的手。

“等等！”江枫叫住我，把我拉到了楼道的边缘，“那个男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齐允，你醒醒，他已经不在了。”

我盯着江枫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他：“你和裴念渽以前认识吗？”

江枫摇了摇头。

“我不信。”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丝毫不避让，江枫咽了口唾沫，摘下了口罩，说：“齐允啊，他喜欢叫你小姑娘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希望你忘了他。”

“什么？”我听不明白江枫在说什么。

“我认识他。”江枫说。

难道是同一个小学的么，我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来。江枫认识他又怎么样呢，我又能做什么呢，一切徒劳无功罢了。

“不重要了。”我说。

“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痛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记起那么多的东西，但是你应该忘了他，忘了那些曾经，向前看不是吗？”江枫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他如果知道你为他这么不开心，他会快乐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问他。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也了解了那些我不曾参与的你的过去。”

我看着江枫没有说话，我甚至不配让这个大男孩喜欢我，我也宁愿他让我自己就这样抱着对裴念渽的亏欠自己过下去，也不想把他牵扯进我低落的情绪里。

我想看他笑。

……他也有两颗小虎牙。

但是我从来没有拿他代替过谁。在我没有记起裴念渽之前，我也是喜欢江枫笑的，也喜欢看着他笑着撒娇叫我姐姐的样子。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因为记起来那些事会让江枫受伤，记不起来又是对裴念渽的不公平——因为总要辜负一个人的感情，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齐允，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别拘泥于过去，能够像你没有记起他之前那样，看看眼前的我。”

“……我可能放不下他了。”

“那我就陪你，直到你能放下他那天。”

我看着江枫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些雾气，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说出来一句：“我该走了，汪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