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正摸不清头脑之时,只见自己已经掉入了险恶的陷阱,周围高大的山石和人马前后被巨大的树障拦住了去路,抬头便是操着各式奇异刀枪的古怪人群正凶恶得盯着自己。
几个一向英武堂堂大宋禁军精英只得乖乖投降,一一被反手缚着押送而去,随身的武器、粮袋、坐骑都被抢了。
待一众人马押送阳谅几人到了目的地,一一被关进了大寨的马圈。
这一夜异常的难熬,这里阴暗潮湿,没有牢饭,没有水喝,周围充斥着牲畜的粪便气味,只有两盏微弱的油灯,在这夜间瞬时骤冷的呼啸北风里忽明忽暗。
几个贴身的弟兄都愤愤不平:这怕不是那童老贼精心安排的,就这样活活送了命真是不甘。
阳谅没有苦口婆心,只淡淡一句:“是福不是祸!”
也不知如何就稀里糊涂地睡了去,等到他们被再次见到日头时,是在一个烈阳高照,晴空万里的日子。
见到满寨子黑压压的人群,个个欢呼雀跃,似抓到了祸害市井的山贼匪徒般的欢快。
几个早经风过雨刀口舔血的铮铮铁汉,虽然已经几日没沾过米水,那早已孱弱的偌大身躯也没有失掉应有从容。直到他们见到场坝里并排的几个粗糙闸头刀,几人才明白自己时日无多!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一些酒肉,只是随便往那木桩上一丢。见得那是一小盆牛羊骨头,上面带着肥厚皮肉,酒装在一个黑褐粗制的陶罐里……
更诡异的是,这好天气里,天上竟然来了一群聒噪非常的催命乌鸦正“哇!哇!”唱着歌。
这时本来寂静的人群里掀起了打闹耍趣,阳谅几人见事已至此,只得从容面对!在露台上大条案端坐的族长模样的老者一挥手,便有人从背后猛推了几人一把。
罗大陆先发了声:“哥儿几个,几天没吃饭,还不好好享受一回!”
只见他定了定神,大步跨到大木桩前,抓起一只大骨头就啃了起来,在大快朵颐后,又抓了酒罐狠狠往大嘴里一送。那黄酒在他沾满肉沫的嘴边胡茬肆意挥洒,晃耀日光下散发出莫名奇异的光晕……
余下几人也纷纷用过酒肉,当那肥厚肉食和烈辣黄酒还在肚膛里打转,几个精壮的黑面粗汉便一一将阳谅几人押了去,在六口闸头刀前站定。不一会儿,一个似萨满的老巫婆就抓着拨浪鼓一类的物件煞有介事得通灵作法,大跳起恐怕祖宗都看不懂的辣眼舞蹈。
在这闹腾歌舞里,阳谅跟几个人暗暗使了眼色,彼此间通了有无,便准备反抗。
正当众人沉浸在萨满诡异歌舞里时,说时迟那时快。
几个恢复了体力的汉子,突然挣脱背后的束缚,阳谅三步作一步便奔突到露台条案前,两拳便打倒贴身的卫士,将那领头的老者的头死死套住。
另一边,王彪抓了那跳大神的巫婆,其他人也抓了些老者弱女子!
纷纷信手取下人质贴身的割肉小刀,在其脖颈下威逼着。
瞬间人群里似炸开了锅的情况,众人纷纷抓了贴身的家伙事,将几人在坝场里团团围住,也没有能点头说事的人。所有人就如同一尊尊雕塑,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正午对峙着。
头顶上空的乌鸦也似被这情形感染了一般,纷纷攘攘,进而召唤来更多的同伴,如虎添翼地在盘旋闹腾。
因为语言不通,阳谅双手套头的老者咿咿呀呀说了一大通,几人也没听懂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在人质快要窒息,瘫死过去之时。从寨外突然来了几匹人马,围困的人群纷纷让开一个细缝,闯进来几个高大精壮的体面汉子。为首的是个英气的靓妹,只见她身着虎衣熊裙,头顶用野鸡彩色尾羽扎制的花环,高额深颧,皮肤黝黑发亮,毛孔里伸出的汗毛能把小书生吓死过去,但甚是冷峻、美艳,眼睛里似有一滩幽幽湖水碧波荡漾,看得一眼能解千愁。
在众人灼灼眼光里,只见她顿了顿,轻轻取下本挎在腰间的圆环马刀,用十分粗糙怪异的口音道:“几位宋军将士误会了。我寨乃大宋朝廷亲点的护边党项人,这是朝廷的文书。”
一边往那厚实的虎皮衣里掏了一叠纸片,并双手摊开以便阳谅几人查看。
但能书会写得阳谅硬是没看个所以然,上面是汉字不假,但谁知道不是另一个阴谋!
其他几个弟兄也急忙提醒阳谅不要轻信,先脱了身再说也不迟!
经过片刻的思虑,阳谅决绝道:“我等差点在此丢了性命,不会再轻信!现在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原样奉还我等武器、马匹,并送我们安然出寨,否则同归于尽!”
说完,几个弟兄兴奋坏了,阳谅幸好没有被这狐狸精骗了去!
那女将没有多辩解,只是把那文书又原样放回,在鼓鼓的胸脯上轻轻一抚。舒缓回道:“即便几位壮士不信小女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定保得几位安然无恙,原路返回!”
阳谅等也不作声,只等那女将细说。
“我父亲大人年事已高,烦请几位好汉用我换了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