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时辰,宋军选择相信阳谅的计策,如约来到了横山赏移口!
宋军先派了两支大队斥候,分别挺进卫慕氏和野利氏把守的山口,做出欲强势突破封锁的架势。
果然两个藩族不负所望,拼尽全力要阻止宋军的前进!
主力宋军只得悻悻朝莫藏把守的谷地谨慎而入。
先是震耳欲聋的战鼓的轰响,“杀”声震天的咆哮,依着一支制式宋家箭矢的引路,密密麻麻的宋家军,在这“凶恶”里,毫发无损地通过狭窄山口、谷地,去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黄土原。
屡次被神出鬼没的夏军暗算的宋人,第一次尝到了无间道般得畅爽!
宋军将士正暗自偷笑间,瞬时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失控——
不曾想还是中计了!
因宋军四十万人马的庞大数量,这山间隘口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狭窄。
当大军先锋出隘口几里,后面的中军数量甚巨的车马还挤在崎岖难行的河谷里。
先锋基本都是轻骑兵,没有防御弩箭的能力。
而恰恰在此时,宋军先锋骑兵已经发现了西彝人数众多的斥候。
只论单兵作战能力,宋军绝不是这些个生番的对手。尽量避免同对手骑兵的野战,是大宋西军作战的潜规则。
而大宋之所以能在同西夏的对峙里占了优势,完全是国力的体现,以及从神宗后期,朝廷对西军战略部署的合理安排——
步步为营的囚笼战略!
没有伞的孩子,只能拼命奔跑。
先锋军里的几个十八、九的年轻小将横马立于谷口小石山上,为首的小将身着黑漆顺水山字铁甲,面白方正无须,微胖,宽额下的两眉峰淡得快消失掉,鼻子小巧,看似个人畜无害的老实人,却身材魁梧。
见军情危急,他快刀斩乱麻道:“信叔!晋卿、唐卿!领一队!良臣!随我一队!主动迎击西彝斥候!”
“谨记,游走缠斗,避其锋芒!不得让其近谷口一步!也不得擅自追击!”
“得令!”
身边四个小伙伴,同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看似对这位善良的胖脸挺佩服。
几人勒马转头,大手一挥,宋军的先锋如同被分水堰划成的两股汹涌山洪,朝着如鲫的西彝奔突而去。
霎时,黄土原上冒腾起不绝的尘土,热血的厮杀声,战马的嘶鸣响彻天际。
在战鼓的惊天铿锵里,秣马厉兵多时的宋、夏男儿汩汩血气在奔涌,干云豪气直上云霄。
双方都在弓弩的射程里,纷纷朝着对方将自己的箭囊几乎清空,然后就在对方人为制造的箭雨里奔涌向前,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躯!
待到箭雨落下,无数的纠纠男儿中箭落马,失去控制的马匹仓皇失措在胡乱奔突,又无辜导致多人栽了跟头,甚至被自己的人马踩踏。
幸运躲过一劫的人马和中箭却大难不死的依然锐气不减!向前!向前!
——
这是久经沙场的素养!
也是海量荷尔蒙在作祟!
待两方人马相接时,如同两块坚硬无比的铁板相撞,沉闷的撞击“轰轰”作响。
然后就是各种兵器相交爆发出的尖锐声,在此刻,俨然没有无辜的人。
因为在抓上武器,跨上坐骑的那一刻,将士们的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不过是一场盛大的轮盘赌现场!
自己要活着,需得不知多少对手的性命来填补!
约莫近一个时辰的交战,宋军的重骑兵赶到了。
大夏轻骑虽人数占优,但在铁马重甲的冲击下,也是犹如秋冬扫落叶的态势。
夏军纷纷抽身,留下数量众多同伴的尸首,奔永和寨的方向而去。
见已失了先机,主帅童贯只得按部就班下令在横山山谷前安营扎寨。
是夜,风急天高,宋军的座座营寨在主帐的四周如众星捧月般错落。
火堆、火把星星点点,不远处巡视人马如一串串亮色珠帘将这黄沙里人工“城市”串了起来。
在远离主帐靠近夏军永和寨方向的一座临时军帐外,白天领着先锋骑兵同夏军此战第一次亲密接触的五个年轻后生正聚拢在火堆旁。
因补给困难,及不可描述的原因,将士们的口粮都很粗糙困顿。
幸好此战,宋军有了意外的收获:
天性爽朗的夏军的自备口粮——横山上的牛羊腌肉和青稞酒!
此刻,架在火堆上炙烤着数量可观的牛腿、羊肉串,在呼呼北风中,噼啪燃烧的柴木,不绝窜起炙热的火苗。
在火光的映衬下,几个后生的年轻脸庞正露出难得的快活神情——
从军来的第一仗便是畅快淋漓的胜仗!
“多听军中的前辈们说,这夏人都骁勇善战,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呼“唐卿”的小子志得意满道。
“你小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