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迹一点点染红了青初葱白的指尖，可青初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么多了，她睁着眼，红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一般。

泪珠不受控制的往下滚落。

仇百莫的衣领被她拎着，拳头砸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眼睛斜着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看青初，都被揍成这样了嘴里仍旧还在含糊不清的发出笑声来，瞧着便觉得是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

“该死！你们都该死！哈···”

眼看着场面逐渐失去控制，青初的状态也被仇百莫影响的变得不对劲起来。

季非文连忙上前去想要将青初拉开，谁知道单手竟然还没能将暴怒中的青初拉动，最终只能将手上的烛火放在桌子上，两只手都用上了，这才将青初给拽开了。

青初的眼眸通红,被季非文拉开后泪水还在往下掉。

单单是看一眼她的表情，季非文便觉得心也跟着一起痛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不对劲的状态，一时间季非文也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了，将青初转了个身，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劈晕了还在不停发出笑声的仇百莫。

“好了好了，青初姑娘，先冷静一些···”

一连几日的悲痛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开来，青初再也绷不住表面上的冷静，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从季非文的怀里传了出来。

泪水打湿了季非文的衣襟，让他胸前只感觉凉凉的，心脏也跟着变得凉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悲痛感随着青初的哭声席卷了季非文的全身，像是心脏被撕裂成了两半。

他在心中默默腹诽。

没关系，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怀里痛哭流涕的人，还是在安慰着自己这颗逐渐一点点沦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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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青初哭累了，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后知后觉的觉出了几分尴尬，她从季非文的怀里抬起头，看见那一块被自己泪水打湿的布料，霎时间更加尴尬了。

“抱，抱歉。”

她连忙从季非文的怀里退了出来，十分不好意思的和人道歉。

季非文见她冷静了下来，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露出笑容来。

“无碍，你冷静下来便好。”

青初回头看向监牢当中的仇百莫，仇百莫刚才被季非文一手刀劈晕了，此刻还没醒过来，整个人晕倒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整个人很娇小，还有几分说不出口的可怜。

但在场的，无论是季非文也好，青初也好，都知道这个人并不想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这不是什么误入歧途的柔弱少女，而是彻头彻尾从根上就坏掉的天生坏种。

青初只觉得一股疲惫打心底一点点的翻滚上来，看也不想再看倒在监牢当中的仇百莫了。

她移开了视线，语气还带着一丝方才没有完全驱散开来的哽咽。

“就这样吧，我走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怨声哀哉也已经晚了，青初现在只想趁着爹娘下葬前的这一段时间好好陪陪爹娘，可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浪费在这昏暗的地牢里了。

季非文也经历过不少生离死别，他也知道此刻无论是怎样的安慰话语都显得过于苍白，所以到底也没有阻拦青初的离开，他在官府还有事情要办，暂时还没有办法随着她一起。

这样想着，看着青初离开的背影，季非文的脸色一点一点暗沉了下来。

青初爹娘那对和善的夫妇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庞，仿佛还在眼前不断浮现，那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他劈晕过去的仇百莫悠悠转醒，脖颈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季非文的注意力也被她吸引，一双冷若刀刃的凌厉眸子扫了过去，饶是仇百莫都被他目光看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颤抖，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在整个地牢中不断蔓延。

“你，你想做什么…”

仇百莫的话音刚落，那微弱的烛火也在这个时候燃到了尽头，微弱的光亮应声而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仇百莫本就颤抖的尾音更是停顿在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时间整个地牢当中寂静无声，在黑暗的笼罩下，更是显得诡秘莫测。

季非文向来都不是像他在青初面前时表现出的那么人畜无害，他的手上也粘了不少血。

一国将军又怎么会是善茬呢？

黑暗对于夜视能力极好的季非文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什么阻碍，他行动如常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向仇百莫坚牢的方向。

“很久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很幸运，是头一个让我都忍不住想要为你改变规则的人。”

“为我的仁慈欢呼吧，你将为你的残忍心狠手辣，付出一个极其惨痛的代价。”

仇百莫显然是从他的话语当中察觉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信息，当即就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