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9:Origin 起源(5 / 6)

此地小住过半个月,隐约还能记起,老吕库古找来一支特殊的法国建筑队,在距离阴宅十八英里外的大山某处开工。至于地点在哪,所修筑的是什么,皆不清楚。

凭借多年探索并大破古蛮陵寝获得的丰富经验,两名年轻人立即领悟出,自己已经距离地下河十分近了。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到那种地方?是因为在肠墓的修筑中,这部分地界被称作“魄门”,俗语便是肛。在喜克索斯人眼里,整座墓葬与葬主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在某些文献的记载中,肠葬有着一个古怪的由来,并与绝大多数的文明都不同。

相传最早居住在冻土以北的游牧部落,坚信低星是头庞大怪兽,它的骨血是山与海,皮肉是地与天,而世间万物是它谦卑的幼兽。绝不能触怒这个狂暴母亲,它一旦生气将会制造天崩地裂,将所有生命扫除干净。所以人必须虔诚地供奉,死去也要住进皮囊般的坟包,摆出蜷曲在Cervix内的模样。那就是最早的自然神崇拜,也是萨满的雏形。

随着时光飞梭,野人们纷纷走出洞穴,开始过渡到青铜时代,那么部落战争就无法避免。崇尚武力之人征服许多村寨,逐渐迈入吞城并国的大争岁月。领地的扩张和治下民族增多,原始崇拜自然就包裹进无计其数的新元素,僧侣阶层开始收集各种记载与传闻,慢慢形成多神教义,于是便出现主神和各路小神,所有社会进化史大抵都是如此。

而喜克索斯人的信仰最为奇特,他们认为世界是一棵无限大,由肚肠结成的参天大树,枝杈上的叶与果便是人。平民为叶王者为果。果最终会腐烂,便留下核,也代表死亡。但核就是种子,又代表新的生命将诞生。每当君王离世,就要模仿大小肠修筑坟茔,让它在无法被找到的树之脐内获得栽种,重新成为果结上枝杈,脱胎转生护佑其子民与部族。

这颗果若想生根发芽,就需要必不可少的空气与水,只有找到地下暗河,那便距离出口一步之遥。因此过去的小吕库古和狄奥多雷,他们探测方位有自己的一套,是不同别人做派反着来,并将营地设在沟渠之间。既然大宅已被改造成肠葬,自然也是这种布局。

然而,当他们下到阴蜮,望见淤泥滩中竖着一座修罗之松,顿时觉得事情严重了。很显然这棵妖树与阴藏的曼陀罗法环,并不是从未到过古蛮荒陵的老吕库古所修建,它存在的时间,也许比人类历史还要古远。这无端出现的首恶之柱打乱了人们原先构想,因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赌运气,闯进那时还未消踪的水银心瓣内。当这一行人长途跋涉下到煤矿场般的荒山下,便被一群突如其来的怪物们挡下去路。

已沦为大脑袋爪牙的铁仙女和云诺虫,开始对这群奄奄一息的人发起袭击,当发觉历经血战的吕库古们早已今非昔比,便将他们引入摄镜扣下的盲线内。一个接着一个的幸存者倒在血泊之中,俩名年轻人拼尽全力,才打破一道缺口逃生。恰在此时,打远处飞来黑压压一群吞天蔽日的血燕子,迅速吞没他们,古蛮脑袋与此同时赶到,随即给予众人最致命一击。

狄奥多雷此刻已抵达黄金屋左星门下,只需往前狂奔五百米便能穿过飞檐地带脱险。但他一回头,见到拉扎洛斯的身影已被群鸟吞没,只得咬牙蹬足,调转身子回去扑救。冲天血幕中,他使劲拽住挚友的手臂高声疾呼,却被迎面而来的一柄利剑洞穿小腹。

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下此黑手的,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吕库古。会不会这家伙杀红了眼早已敌我不分?抑或是被巨妖搅浑视觉才中了道?狄奥多雷顾不得剧痛,依旧死死拖住他的手往前跑。哪知背后剑风又起,这名挚友再度砍断他的腓骨,自己一溜烟逃之夭夭。

狄奥多雷悲愤地抱起那柄利剑,直刺心房,终结了自己的生命,眼前泛起一片沉沉黑雾,直坠冥河长廊。一个声音在耳畔回荡,留下来吧,留下来吧,这是你的必由之路,也是命格。

带着这份出离愤怒,狄奥多雷拒绝前往尸魂世界,终于成了无法被超度的至高恶鬼。他与所有屈死在吕库古阴宅内的亲戚们,被囚禁在永恒混沌之间。那是一个网格化的铁壁监狱,彼此听不清对方在呢喃什么,也无缘见面。每到一个特殊的日子,他便会获得放风般的机会,离开这片铁幕,踏上悠长雪途,被送导进一个狭长形的餐室内。

餐桌的对面,坐着造成这桩血案的元凶——老吕库古。他被允许在这里用餐。狮鼻隼目的老汉绝口不谈自己的动机和血灾原委,只是像过去生活中那般,说些日常话题。每当夜宴行将结束,狄奥多雷将要被收押回监狱时,老汉便会特意去讲一则源自东方的古老寓言。

“相传曾有一个贤者,品端高尚,为世人所称道,却不知因何缘故触犯刑法,被罚去服劳役。在采石场中,某日撞见国王的宰相前来视察,那也是个德操廉洁之人。俩人虽从未谋面,但深知对方在民间的风评,因此宰相用一匹骏马赎了他出来,并着仆人恭敬地送他返回故里,自己却什么话都没说独自走了。时隔不久,这名贤者竟公开提出要与宰相绝交。”

狄奥多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无法明瞭自己娘舅总提这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