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里会逐渐枯萎,会越来越没有自信的呢。安薏想想自己如果和那个人在一起就不知道如何自处,但她还是给他回了信。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枯萎太久了。她那样恐惧自己从此如落花入泥,再无法复春了。那些“钓鱼”的日子,那时不时揭开的伤疤,都让她几乎彻底丧失了作为女人的自信。。。此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将就点吧,你以为自己是安吉丽娜朱莉呢?还是以为自己才十八九岁呢?
如她所料,第二天的中午,于建敏就回信了。他跟她要电话,他急切地要跟她见面。
安薏还是在一些犹豫之后才同意了。
于是约好在附近的清越公园。
就是明天。
和以往的见面不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或遐想。一夜睡得无比安宁。
天气也晴好了。微微的寒风里有明媚的阳光。南方的冬季一旦有阳光就很容易让人产生季节上的错觉。她感觉像春天,因此她的心情也好了点。
就穿着平时的休闲服吧,那是一件天蓝色的运动夹克衫,落肩袖,从领子至袖口的缝线边上有深蓝色的很细小的蕾丝线边,灰白色的运动裤,直筒型的,这让她的腿显得更长了,脚上蹬了双白色的运动鞋。这身打扮显然不是见朋友或聚会的装束,倒像是要去哪个公园跑步或者去哪个健身房跳操的。她觉得自己去见于建敏那样的人不必刻意打扮,心理上她对他的不重视还是通过衣着体现了出来,她要的只是自己的放松随意而已。
步行到公园的实际距离并不远,可是因为她这段日子的懒散,这点距离也让她感觉走起来有点累,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鞋。就当是锻炼了一次吧,对于她这个宅人,户外运动仿佛是上去火星。难得呀!
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于建敏应该是在那里坐了不短的时间了,因为她看到了他脚边的若干个烟头。其实他的样貌在她心里是模糊不清的,她不知道怎么看完照片就迅速地抹去了他的所有五官特征,而只记得他那稀少的头发,还有那特别宽而长的额头,凭着这些记忆,她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也显然早就看到并认出了她。她和照片里的人几乎没有分别,头发随便扎着,身材瘦高,眼睛大而有神。手臂纤细。
他略显踌躇地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有些尴尬的笑意。她也是如此。
彼此走近了,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等了好久吧?我是一路走过来的,没算好时间。”
“没事,我还转了转,这里环境真不错。虽然在这个城市好几年,我还没有来过这里。不是没时间,就是没心情哦。”他说完自顾自还笑了一笑。她又看到了他焦黄而不太整齐的牙齿,该死,她骂了自己一句,努力的移开目光。
似乎与他培训老师的职业不相符合,他的普通话带着很浓重的湖南口音,还在她能完全听懂。而他刚才的笑容让她那曾有过的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上了脑海。
她没有话说了。
他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沿着人工湖边的小径漫步着。水边的风因为带着水气而更有些寒意。地上的草也枯萎了不少,露出不少空空的没有植被的黄土地。远处居然有一只大大的黄色的中华田园犬,正襟危坐地凝视着湖面在发呆。她有些百无聊赖。除了他的那一边,她几乎朝其他的方向都望了一遍。
这时她看见了由远处渐行渐近的一对情侣,之所以这么判断,是从他们的姿态上大致确定的,男的一只手环着女人的腰,女的则一只手在抚弄男的衣角。
想想自己刻意要和他保持距离地行走,安薏心里有点想发笑,但忍住了。
走近了,才发觉,这对情侣很年轻,小女孩脸上仿佛还残留着稚气,而男孩子的嘴唇上方不过有些胡须的淡淡青影,真正的胡须还没有长出来一样。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年轻,于是对冷天气无视。女的穿的是件很薄的针织衫,领口开的异常的低,男的则是一件衬衫加没有拉上拉链的薄外套。
因为环湖路平整的地方不宽,他们从对面而来,安薏和于建敏就要停下侧身让他们过去才行。
就是在这个时候,安薏眼角的余光瞬间扫视到了一幕,于建敏的眼光停在那女孩露出来的脖子和胸脯上很久,直到他们走远,然后回眸似乎偷偷瞄了她一下。安薏的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如潮汹涌。
尽管后来她还是忍耐着和他在湖边的座椅上坐了一会,她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再和他交流了。也根本不想用眼神打量身边的这个男人。那看女孩的几眼,真的是。。。猥琐,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安薏是三十多的女人,她也有过在夜店流连的日子,也看过酒精刺激下各种男人的丑态,但是于建敏刚刚的那个眼神真的让她无法释怀。她甚至在问自己,与酒吧里那些发情公狗般的男人相比,他更过分吗?自己为何如此的不能忍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前者是明目张胆的,是坦然的,而后者是掩饰的,躲闪的,但却是无法克制的那种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