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漠的神情望着眼前这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杀死。

“我从未骗过你。只是为何忽然变回来，我估计是我当时关心则乱，内丹忽然从妖怪的体内出来了，所以才……”

“你这什么天大的笑话？还内丹出来？我还说我是神，我能统领三界呢。”

“……”凌越看着眼前这个小石头，拳头渐渐紧握，“算了，你什么都忘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

“……”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骗我！你可知道若不是你，我的十八姐就不会死，我们也会一直好好的，在肖阳派待上一生的时间！可是就这短短几天，一切都变了……”

“可这凡间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你总要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那些对我有什么意义呢！”瑆玦大声吼叫着，“我说了，我不是瑆玦，也永远不会做你那个什么瑆玦。”

闻言，凌越的眼角刹那间变得绯红，他极力眨眼，乞求泪水不要流出来。

“肖十八的死我也无能为力，可这是无法避免的，这是她的命……”

瑆玦抿去眼角的残泪，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活死人被人牵动着后退了两步：“借口。全是借口……”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珺阳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此处有结界，你就别想着跑走了。”

落下一句话，凌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珺阳现今的情况十分不妙，白雪都无法控制，他必须去处理。

＜蜀中＞

一间茅草屋外，由于结界的阻拦，花草尽枯，方圆几里毫无一丝生机。

凌越看见白雪辗转于屋外，飞行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你来了？这珺阳把自己关进里面就是不肯开门，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白雪双手摩挲，焦急的模样溢于言表。

凌越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白雪，最后低头道：“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只有那一世的时光，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哪怕肖十八有来世，瑆玦都能失智成那个样子。

白雪的声音更加哽咽了一些：“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带他去渡厄道的忘川河底告诉他真相……都怪我……”

“你无需自责，这件事，他早晚会知道的。”

正劝说着，凌越双手施法打开了大门，迈腿走了进去。

一进屋，他便闻见一阵恶心的腥臭味，往下看去，珺阳正任由自己手腕上的血淌在床下的盆中，而自己，正像一个死人一般瘫倒在床上。

“珺阳！”

白雪惊呼出声，正要过去，却被凌越拦住。

他又是一个挥手，手腕处的伤口瞬间消失不见，珺阳也惊醒过来。

“你竟用这般愚蠢的方法，这自戕的法子于凡人有用，你以为对于你这个仙人也能有用吗！”

珺阳惨笑：“有没有用，试了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使得凌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叹气：“瑆玦住的屋子你知道吧，就你昨日还在她那扬言要杀了我，现在那屋子满是血腥味，你可知道，这虽不对你的修为造成影响，可你的仙力也会大大折损的！”

“是啊，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白雪低声说道。

珺阳没作声，只是呆愣在原地，活像个木偶一般。

一片死寂后，他终于开口：“若我是个凡人该多好，这辈子和姘儿相守一生，死了就如渡厄道投胎，来世便什么都不用记得了。哪怕她只是个影子，哪怕她只有一世的时光，哪怕她死了灰飞烟灭，我也都不用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凌越现在十分反感凡人这两个字，“你们一个两个还要故步自封到什么时候？这些伤痛纵然是劫难，我们一起应劫便是，如此沉迷于虚无的话剧中，真是不堪大用。”

“你一个整日休闲自在的仙上懂什么。”

珺阳看也没看他，直接冷冰冰地道。

白雪有些看不过去了：“珺阳，你说话注意一些。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们哪一个又比你好受多少。”

珺阳没理他，正要动手施法，却被凌越拦住。

“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继续自残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人死的确不能复生，可在这世上，不仅仅只有这一份感情值得守护。”

“我不管，姘儿还在等着我……”

“……你真是疯了……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活着。瑆玦的记忆还需要你找回来。你若死了，你就是杀死她的罪人！”

凌越的施法力度又加大了些，这一刻，珺阳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白雪惊叹：“都褪了大半功力了还如此厉害，真不愧是仙上。”

“对了，你刚刚说找瑆玦的记忆？我主人怎么了？她没在灵仙峰吗？”

她疑惑着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