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姜将军操心了。”

扔下这一句话，慕怀瑾抬步便欲走。

岂料姜缦缨直接起了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人对视了半晌，慕怀瑾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周身的低压与敌意。

就在慕怀瑾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

对方却笑着道，“凤君未来过姜府，想必是不识路。臣为凤君引路吧，请。”

再次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慕怀瑾怀里抱着林晏清，盯着她酣睡的面庞兀自出神。

她说得没错。

婚前他确实隐忍颇多，想得到而又不得不克制的那种小心翼翼。

婚前不敢发作，说尽好话，怕她出尔反尔，临时变卦不愿嫁。

婚后本性暴露，管束极严，曾说过的话全都不算数。

这般反差，林晏清心有怨言也正常。

“凤君，奴还是那句话，这女人啊，那方面的精力不花在您身上，就得花在别的男人身上。”

竹青见他似乎心软内疚，忙道，“该硬气的时候，咱得硬气一些。”

慕怀瑾抿唇。

“……沏你的茶，少说话。”

竹青悻悻地闭嘴了。

宿醉的感觉着实不好。

虽然林晏清醒来时头昏脑胀不太舒适，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昨晚睡了个好觉。

也是，慕怀瑾的父亲去世，身为凤君，他至少得守丧个大半年。

平平无奇的一日早朝过去了。

下朝后，林晏清前脚刚进御书房，后脚李德顺就进来通报：“陛下，徐校尉求见。”

徐校尉？徐耀楠？

“宣。”

林晏清想了想，她昨日快刀斩乱麻地下旨废掉了他们的婚约，今日早朝又敲打了下陈国公。

她正想着如何寻陈氏错处的时候，徐耀楠竟主动求见。

“臣参见陛下。”

一礼毕，徐耀楠话带着怒气与怨气的道，“臣不知陛下为何将臣的婚姻作废？”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朕以为陈国公非为良配。”

林晏清神色淡淡，欲将他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你可知，他……”

可是徐耀楠甚至都没有听完，就打断了她。

“可这是臣的婚事，陛下废婚约，却没有过问臣的意见。”

什么良配不良配的。

就算不是良配，那也是她的选择。

她爱他，她乐意嫁，没有人有资格替她做决定！

这人听不进她说话。

林晏清懒得说废话去争个对错，只是揉了揉太阳穴：“朕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对方好歹是岳无疴推荐给她的人，还在战场上救了姜缦缨一命。

“陛下，陈国公与臣在军营中相识，他与臣并肩作战，互生情愫，乃是生死之交，他对臣很好，真的很好。他真的很宠臣，像宠女儿一样！”

宠？

“所以呢？”林晏清打了个哈欠。

宠这个字眼用得真奇怪。

男人把女人宠得蛮横无理，一无是处。

等到女人年老色衰，又无一技傍身，届时他不要她，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没想到林晏清会这样回答，徐耀楠哑了片刻。

对方油盐不进，实在是把她逼急了。

连带着话音里都有哭腔和几许哀求之意：“陛下，臣就是个普通人，臣也是要成婚生子的。求陛下不要废臣的婚约！”

“……好。”林晏清不再多言。

后来不过半年之久，徐耀楠有孕辞官，林晏清早早的就找好了她的替代者，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冬去春来。

柳条抽芽之时，姜缦缨也踏上了远赴兰陵城的路。

仲春。

京郊畔，杨柳依依，长势如当年楚明露折柳赠别时那般好。

自成婚之后，林晏清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由慕怀瑾亲手做的，除了偶尔他案牍劳形，御膳房才有了用武之地。

今日的午膳依旧还有补汤。

林晏清麻木的喝得一干二净，用餐之后，慕怀瑾却欲领着她去朝阳殿午休。

又是午休。

林晏清静静地看着他须臾：“朕不困。凤君若乏了，便先歇着吧。”

“陛下那日的话我都听见了。”

慕怀瑾这话说得林晏清莫名。

他却不知她为何不解，认真的道，“是臣侍考虑不周。以后侍寝事宜便不在晚上，改在午睡时解决，争取陛下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林晏清：“？”

被慕怀瑾牵着手一路进了朝阳殿。

半途，林晏清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凤君可看过兵部尚书递的折子了？”

“看过了。”

无非就是让陛下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慕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