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后花园走去。

他穿过假山，绕过了花丛，来到了后花园的尽头。

尽头有座小亭子。

亭子里摆设了一桌酒宴。

席间的人，正是云承尧。

云承尧穿着月牙白的常服，外罩雪青色锦缎圆领长袄，腰系银丝绦，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他端坐在主位，正盈盈远望着他。

顾少清脚步微顿。

他盯着云承尧，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缱绻。

这份情愫，太过于炙烈。

灼伤了旁边伺候的仆婢。

云承尧亦看到了顾少清。

他愣住了。

顾少清却迈步进了亭子。

他走近了，含笑看着云承尧。

云承尧脸色苍白，目光紧缩。

“少清，你来了。”

云承尧微微一笑。

顾少清笑着颔首，目光始终落在云承尧的身上。

他的眼底满满的痴迷，仿佛云承尧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云承尧心尖发颤。

“坐吧，少清。”云承尧道。

顾少清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们俩隔案相对。

“你瘦了很多。”顾少清道。

云承尧摇摇头，笑道：“不算瘦。你呢？”

顾少清的确消瘦了些。

他的眼睛里有血丝，整个人透着疲倦。

云承尧的心里，泛起阵阵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顾少清不肯放弃他，他也不愿意让顾少清死掉。

可是，他却辜负了顾少清的情意。

他不该招惹顾少清，更不该给予顾少清希望。

顾少清不该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人。

“吃饭吧。”云承尧打破了沉默，道，“今天的宴席，我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你最爱吃的糖醋鱼、红烧肉、香酥虾......”

每一盘菜都冒着蒸汽。

顾少清笑眯眯点头。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星辰闪烁。

云承尧心头，愈发苦涩。

“你还记得我爱吃哪几道菜？”顾少清问。

云承尧道：“当然记得。”

顾少清的眼神里，全部都是欣慰。

他笑得灿烂而美丽。

云承尧觉得自己的喉咙哽咽了。

“你尝尝味道。”顾少清殷切给云承尧夹菜，“我最近胃口不佳，你多吃些。”

两人推杯换盏。

云承尧喝醉了。

顾少清扶着他，搀扶他躺下歇息。

“你累坏了。”顾少清低声。

云承尧的脸颊绯红。

他眼皮很沉，渐渐睡过去。

顾少清坐在床榻边，凝眸望着他。

他的唇角带着浅笑。

他俯下身，吻了吻云承尧的额头。

云承尧没醒。

顾少清轻手轻脚，帮他盖了薄被，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然后，他静静守在床榻边。

云承尧这次醉得厉害。

醒来之后，他脑袋钝重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