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应。问号接二连三地冒出,待到刷过好几页屏,才出现不一样的声音:“为什么不找维修工呢?”
陈墨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回复:“因为贵。”
那人说:“难道酒友就便宜了?”
她问:“你要多少?我对比一下。”
那人发了个坏笑的表情:“我要在你家休整一晚。”
陈墨果断地退出群聊。平时不正经没什么,但在涉及钱的时候开玩笑就是挑战她的底线,不可饶恕。
等等,如果不正经的不行——
陈墨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危险但靠谱的维修人选,内心挣扎一会儿后,还是败给了省钱的诱惑,拨通电话:“王阳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对方不客气地打断她:“没钱,不借。”
陈墨暗自称叹,不错,对金钱如此敏感,果然靠谱。
“不是借钱啦。”她尽力模仿着记忆中短视频里的夹子音,撒娇道,“是有别的事想拜托葛格。”
“不卖身。”
“你特么不要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三年前还没被我揍够”,陈墨咽了好几次口水才把这句话咽下去,僵硬地笑道:“啊哈哈,也不是这个事儿。”
“那你想拜托我什么?”
“拜托哥哥修一下洗衣机。我家洗衣机的排水管裂了。”
没有回应。
陈墨可怜兮兮地哀求:“你就帮帮忙吧阳哥!”
死寂。
“王总!未来的区领导!”
那头终于有了声音:“你知道从酒店到XX小区有多远么?油费你出?”
陈墨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XX小区?之前不是还问我家在哪儿吗?”
王阳意识到说漏了嘴,有些慌乱:“我……”
陈墨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地追问:“你是不是暗中调查我?对三年前被揍的事怀恨在心,打算雇人办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往前看……”
“不成!”陈墨义正辞严,“你的行为严重侵犯了公民的隐私权,怎么可能一笔带过?!”
王阳只好认怂,谦卑地问:“那您想怎么处理?”
“帮我修好洗衣机!”
“好吧。”王阳叹了口气,“你找个上门修理,我出钱……”
“真的?”陈墨惊叫,“我刚查过,上门修理要XXX元。”
“多少?!”
“XXX元。”
“那还不如一辈子手洗!”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王阳下定决心:“算了,还是我来修吧。”
“你不介意油费了?”
“我坐轻轨来。”
两小时后,门铃响起,陈墨打开门,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面庞,但眼中满是震惊。访客也一样。
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口:“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你家怎么长这样?”
“长哪样?长的是让我舒服的样儿!”陈墨抢占先机启动嘴炮,“反倒是你,修个洗衣机穿这么潮干什么?一点都不专业,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呵呵,你穿得倒是专业,专业的家里蹲。王阳瞟了身着吊带的陈墨一眼,把目光转向别处。他注意到,吊带之下似乎没有别的物品,望着表皮开裂的墙面提醒:“不管穿什么,既然要见的是异性,至少应该得体吧?”
“你说我不得体?”陈墨大怒,把他的头扳过来,气冲冲地反驳,“我很得体了好不好!平时单独在家时都不穿裤子的!”
必须马上终止这个话题!王阳躲开陈墨的手,匆匆走入房中,越过各种障碍物直奔阳台,熟练地把洗衣机放倒在地上,说:“给我螺丝刀。”
陈墨露出真诚的笑容:“俺家米有。”
无声的对视。虽然两人没有切实的交流,但想说的话已通过眼神表露。王阳在说:“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啊?你这样的生物能活下来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吧?我干脆代表自然消灭你算了。”而陈墨的心声就要简洁很多:“省钱了,好开心,噢耶!”
王阳压制住发火的欲望,阴沉地吐出两个字:“去买。”又拾起破裂的管子看了一眼:“顺便买根同口径的排水管,长的那种。”
陈墨问:“同口径是多大?”
他伸出手:“卷尺拿来,我量量。”
“俺家米有。”
不能骂她!王阳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莫生气》,告诫自己我还不是领导,现在骂她会出事,忍一忍,再忍一忍。
他努力挤出笑容:“那你先去买卷尺。”
“好滴。”陈墨点点头,关切地问,“你是中暑了吗?怎么颤得这么厉害?”
“别管我,快去买……”
幸好,买卷尺的过程中没出什么岔子。
王阳拉长崭新的标尺,绕管口一圈,很快得出结论:“差不多二十九毫米,买标准口径的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