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阴霾已被一扫而空。天光甚好，程晏一笑，对忍冬道：“锦光阁开张也有些时日了，还没去看过，今儿我也带你去逛逛。”

忍冬不知道老夫人对程晏说了什么，只看着程晏终于有了生气儿，也高兴起来，笑着道：“多谢小姐。”

城东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不多会儿便瞧见那处人头攒动的门扇，正是程晏的锦光阁。

铺子里的伙计没见过她，进了门便开始噼啦啪啦地介绍起来，没走两步，姜壬礼亲自迎上来，伙计也识相地退了下去。

姜壬礼今日穿着一身茶色暗纹圆领窄袖袍，样式并不繁复，但看得出是上好的料子。

程晏打量着姜壬礼，满意地点点头“今儿穿得像个掌柜的模样了，不过——”她又上下打量起来，看得姜壬礼有些茫然。

程晏思忖着，一路走到最左边的男子成衣处，转了又转，指着一身黛色的瑞锦纹交领右衽袍，“这身定更衬你。”

程晏看了看那衣裳，又看了看姜壬礼，“我猜你不喜繁复，这纹样不过于隆重，颜色也更衬你的肤色。你总是穿着圆领，瞧着不免严肃了些。”

姜壬礼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道：“若不是得撑着锦光阁的脸面，我也配不上这样好的衣料，”他抬头看着那身黛色的衣袍，对程晏笑了笑，“如此庄重的样式，我穿上也无用武之地，自有配得上它的主人。”

程晏看着他在笑，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悲凉，她没有马上回答。转身唤来伙计将衣服取了下来。

“姑娘，我——”

“你知道我的，不喜欢啰嗦。”程晏做出不容置疑的模样。

姜壬礼没再拒绝。

程晏转眼对忍冬道：“你自个儿去逛逛吧，也带着玉竹她们份儿，看中了什么不必替我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