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开口,就惹得我心中恼火,但一细想,她被困在阵法中那么多年,失去理智也算是正常的。
我兜里摸出黑色的粉末,抹了一脸,转手要递给衡川。
他没接,反而是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翻了个白眼,我也懒得说他。
这陈年锅灰,还是我趁徐父徐母没注意的时候刮下来的,能让鬼魂看不到自己。
我和女鬼没有什么恩怨,而女鬼脱离阵法又是注定的事,简简单单的推波助澜一番,只需要等到想办法出了这口井,路坎村的事也就彻底结束了。
女鬼缓缓飘直了身体,还是仍旧直勾勾的盯着我在的方向。
难道锅灰没用?
不应该啊,黄皮书里记载过的,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刚才脑子一抽,当着女鬼的面抹的锅灰,纯纯是不大聪明。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女鬼忽然飘到我刚才站的地方,好像在试探我在何处。
衡川屏息站在井壁边,他视线紧盯着女鬼,浑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对女鬼出手。
缓慢的挪到了他身边,我认真的打量着女鬼。
一身白色长衫,头发遮去了半张脸,血红色的嘴唇,右边的眼睛被捣烂了,鼻子更是直接被削了去。
也不知道女鬼生前经历了什么,死相如此凄惨。
寻了半晌,女鬼似乎是放弃了,身形融进了水里,水面上咕嘟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女鬼怎么还跑了。
就在我探头准备看看情况,女鬼猛然从我眼前冒了出来,水洒在了脸上,锅灰掉了。
女鬼还挺鸡贼,我顾不上抹脸,急忙躲开了女鬼锁喉。
“冤有头债有主,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又何必对我下手。”
“都得死,都得死。”
掀起衣袖,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疾驰而来,我扔出一张符箓,将其拦在了半空中。
没有理智的鬼可没法交流,我快步后退了两步,喊了一句,“拦住她。”
女鬼是阵眼,也就是破阵的关键。
我双指紧贴,快速念了简短口诀,抹过眼皮,一睁眼,整个眼睛有点发热。
昏暗中,我能清晰看到阵法的真实模样,一具死状凄惨的女尸被埋在了淤泥里,身上还裹着奇怪的符布。
难怪纸包里的东西只能让女鬼实力大增,没法独自挣脱阵法。
我以诡异的步伐快步走到了女尸所在之地,伸手去水里探,在淤泥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布料。
试探的扯了扯,也没能让尸体挪动半分,我摸索着找女尸的头。
不知道什么东西滴落在后颈上,我满手淤泥,腾不出手去擦,缩了缩脖子,没太在意。
哪曾想,一抬眼衡川长腿就朝我劈过来,我惊得连忙往旁边躲去,没能站稳,摔进了水里。
我张口正要骂,就看到女鬼和衡川缠斗在一起,这才伸手去摸了后颈,淤泥中混着红色。
打了个哆嗦,要是刚才衡川没过来,说不定我就要被女鬼阴了一波。
说来也奇怪,女鬼现身后,井底的怨气好像消失了,就连其他的鬼魂也没了影。
心中狐疑,我也没敢继续坐着思索,站起身再次去探尸体。
摸了半天淤泥,一手空。
“奇了怪了,刚才还在这的。”
我怀疑记错了地方,看过去,阵法还在,女尸却没了踪影。
嘶,这尸体不会成了精吧?
尸体成了精,那可就是僵尸了,僵尸配上百鬼,那场面太好看,我不敢想。
不过按理来说,僵尸是没有灵魂的,女鬼的灵魂在这,不应该化为僵尸。
我四处查看,女尸又回来了,可能是刚才眼花了,手刚伸进淤泥里,手腕一凉,干枯的手掌捏住了我,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往回收手,费了半天劲,倒是扯出了一具尸体,我堪堪稳住身形,念了一句得罪了,就生硬的掰开了尸体的手。
放下尸体,我总算碰到了女尸,抓着她的头颅,大力一拽,女尸身上的符布刺啦一声,直接被我扯成了两半。
一瞬间,井底如同十月寒冬,冷得我直打哆嗦,一股强大的怨气冲天。
消失掉的百鬼从水面弹出身体,各式各样的哀嚎声,无比刺耳。
我随意的擦了擦手,在耳边点了两下,立刻清净了不少。
百鬼齐哭,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鬼魂扭曲着身体,不停的挣扎。
和衡川缠斗的女鬼停了手,浑身冒着煞气,她垂着头,身上的煞气和怨气越来越重,白色长衫一息之间染上了血红色。
红色是由下而上,女鬼的头发越长越长,整个井底很快被全部蔓延,我和衡川站在头发上十分警惕的盯着女鬼。
阵法已经破了,我也不敢保证女鬼能够恢复理智。
被头发缠住的百鬼,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