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解开衡川身上几处穴位的瞬间，喷涌而发的煞气险些掀翻了屋顶。

幸而我早有准备，贴上了不少符箓。

顾不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我同样盘腿坐下，起炉，点香，一气呵成。

香烟缓缓飘起，我手中捏了个诀，握着方方正正的玉石，引着煞气融入其中。

煞气不受束缚，几番尝试，总是未能成功。

我眼眸微沉，以血画符，以此为引，才得以见到煞气融进玉石之中。

手中的玉石越来越凉，直至最后，仅仅是握着，就能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

而衡川周身的煞气消减了许多，想来是此法可行。

原本浮现于身的赤色螭吻样的纹身也开始渐渐消退。

我急忙抓起一张符箓，裹上玉石，又将其置于香炉灰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次上了三炷香，算是结束。

轻轻捧着香炉放到桌上，我回过身，瞥见衡川眼皮微动。

煞气暂且散去，也该醒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能动弹吗？”

未回话，衡川想要起身，却摔倒在地。

“何必逞强，你再休息一番，应当就能走动了。”

有些无奈的说着，我上前将他塞进被子里。

“谢谢。”

衡川眼眸微垂，低沉着嗓音。

“上一次月圆之夜没能帮你压制煞气，过几日回去医馆，就能立刻动手压制。”

简单说了两句，我也就离开了他的屋子。

刚清醒过来的人，还是需要多休息。

看了一眼刚好转的手，又放了血，颇有种自作孽的错觉。

一夜无梦。

翌日。

我昏昏沉沉的起身洗漱，一捧冷水泼在脸上，脑袋清醒了不少。

轻轻捏了捏眉骨，坐在竹椅上，我丝毫不想动弹。

衡川也出了屋子，“香炉怎么处理？”

“每日三炷香，暂时压着吧。”

香炉是苗寨中人供奉巫神多年，沉淀下来的香炉灰上面多多少少能够沾染一些阳气。

阴玉埋葬于其中，长久供奉，最少也能撑个半个月。

还是需要爷爷的阵法，才能一劳永逸。

衡川回到屋里上香。

下一瞬，苗玲儿就拎着饭菜进了门。

“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打量了我一番，苗玲儿疑惑的问道。

我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说：“处理了点事。”

“可别死在寨子里，先吃饭吧，吃完，去看我姐姐的葬礼。”

淡淡收回视线，苗玲儿也没追问。

饭菜一如既往的补血，风卷残云的吃完。

我和衡川一同跟着她离开了竹楼。

苗玲儿的姐姐，苗云儿，是被活剥了皮，身上的血肉早已寻不到。

鼓锤又是她的腿骨所制，也勉强算得上是有个尸首。

身为唯一的亲人，苗玲儿独自一人收起阿姐鼓和鼓锤。

在苗寨边选了个宽敞的地，她架起了柴火。

拿着背了一路的陶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柴火上。

“这是酥油。”

“在火葬前撒上酥油，是亲人朋友最好的祝福。”

无人问话，苗玲儿自顾自的说着。

“希望苗云儿下辈子能投胎到好人家，一生平安。”

点然柴火的一瞬间，苗玲儿目光落在了柴火中的阿姐鼓。

她的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明明是一母同胞，有着相似的容貌，两人的命运却大不相同。

命运还真是不讲道理。

我看着阿姐鼓渐渐烧化，难免有些感慨。

人活着，还真是和命运相斗。

将阿姐鼓残留的骨灰收进罐子里，苗玲儿再一次登上了瞭望塔，随风撒了苗云儿的骨灰。

被禁锢了多年，自由或许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回到竹楼后，我却忍不住去想，苗云儿报了仇，魂魄又被禁锢了这么多年，地府会如何下定论。

她真的还有下一世吗？

微微叹气，我将所有思绪抛之脑后，避免自己的走进了死胡同。

人活着为的只是这一辈子，下辈子的事，该是别人忧愁。

在上学期间，偶尔网上看到电视剧和小说，总会提到转世。

转世之后的人，真的还是同样的人吗？

又在苗寨住了两日，我和苗玲儿提起要离开的事。

哪曾想，她再等一日，会有人送我们离开苗寨。

一晃时间就到了出发的时候。

我站在竹楼外，远远的就看到苗玲儿背着背包前来。

“你这是？”

上下打量一番，她一身打扮，好似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