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人们好奇的注视中身着一袭单薄的紫色短袍的年轻人踏着积雪走过街道,目的地明确地走进了酒馆。
视线被一副面具所吸引,待回过神来时,“黄露瑶”已经在那副面具的主人对面坐下了。
那副面具的主人的装扮张扬色调却是沉稳的,装饰的不对称给人的是异样的协调美感。
“很抱歉,我应该先问了再坐下来的,不过还是要问一下,您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
是雪,久久不见得,银色精灵。
帕普雷特总是用那种温婉又令人难以抗拒的温和暖将寒冬驱散,不可抗拒。
自羚柏幼时那次有幸见到一场小雪后,它便成了回忆——长达数十载的回忆。
对于出行的决定他觉得的确是恰当的。
出于对灵感枯竭的考虑,他必须进行一段时间的“禁艺”。
羚柏不想在他的艺术履历里存入任何拙作,宁缺毋滥成了他最终的坚持。
出于对美的尊敬,以及对作品的尊敬,后者要更甚些,毕竟其只有一次展示绝美的机会。
仅仅一次,浪费无论如何都是一种罪孽。
他将一对火铳锁在腰间,至少在这个月内,他不会唤醒它们了。
睡吧,下次的苏醒将是一次饕餮狂宴。
羚柏的旅途接上了印斯归什。
这个国度给羚柏的感觉是:信仰铭刻在每个人的心中,每位居民心里都有一种使命感,圣洁与整肃是这里的主调,于隐忍克制中透着藏不住的繁华与敦宏。
这很适合“禁艺”期的羚柏,吻合的就像量身打造的去处。
静静的感受生活,或勾画几笔,于脑中形成一句诗:
“冬雪总是回来,带着寒冷若是回避,那将是何等地畅怀?我期待着那种姿态。”
不必为打磨作品而呕心沥血,不必为臻于完美而殚精竭虑,这轻松的生活,无法使心情不愉悦。
这场雪是好心情绝佳的佐料。
雪花漫天飘零,街上地行人都穿戴严实。
而羚柏还是原本的那身打扮——只是内衬里加了绒,白袍稍许加厚罢了。
面具冰冷,但它在羚柏那份对艺术充斥着绝佳之爱的心里始终炽热。
麋鹿皮制成的靴子踏在达纳斯城的街头,羚柏没有目的的漫步。
出了旅馆后,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是一个小小的目的,雪地中不深不浅地脚印是他到过的痕迹。
身边四周都覆上了一层雪,厚厚的,触之即陷。
倒是有几分可爱,羚柏也陷入了白色的迷茫中去。
这有些恍惚,但他乐在其中。
通过面具看到的世界虽然不完整,但就是这种缺憾造就了别样的美。
提到美,又想到了创作。
极力压制下那种欲望,羚柏想等到恰当的时期再予以释放。
雪从空中不停的落下,一层层,叠在一起,贴在一块。
就连斗篷上也落满了雪,羚柏想让这些轻盈地小家伙们多停留一会儿。
因为它们的生命短暂,这种驻足也许会让它们不做无翼鸟吧。
羚柏又抬头望了望天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有一种被星辰注视的错觉。
那种清宁的,温和的注视,将星光洒于那纤瘦的身躯,似乎欲将那灵魂透析。
可天仍在飘着雪,星夜也还未登幕,无端的幻象么?
不过片刻,他又垂下眼睫,被雪折射过的光芒降低了对他的影响,将他的思绪归于雪的本身。
是的,雪会融化,它们是转瞬即逝的,消亡,又落下,直到最后一片雪花轻轻一舞,变成了晶莹地水滴,透进地下。
它将滋润,滋润这片土地,用死亡之欢歌。
他继续走,继续走。
脚步轻快又稳重——这并不矛盾,踏在松软地雪上,每一步都是那么踏实,每一步又都是那么迅捷干爽,不留一点犹豫。
街边有家看起来不错的小酒馆,羚柏觉得可以作为暂且休憩的地方。
装横雅致,店面整洁。
冬时弥天蓓雪,伴着细碎的步伐。
好令人享尽雅趣呵。
这间小屋子到或是出于落雪的缘故,大家都闭门不出,无暇来此消磨时光,冷清成了主调。
雪默默地垒在檐角,与屋内的宁静相互衬应
羚柏很喜欢酒馆,在酒馆里时光总是慢慢的。
他可以在这里点一杯饮品,惬意地消磨一下午,观察顾客们对话时的神情,或者望着窗外的行人。
人生百态——其乐无穷不是么?
坐在一个算不上太偏僻但也并未居中的位置,羚柏用手支撑着腮侧,视线透过窗户。
他想,我应该等待一会。
闲时邂逅一位可爱的陌生人,这是谁都乐意接受的事情,艺术家很喜欢讲故事,也喜欢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