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赤色的恐怖恶魔上前,抬手拉开了那已经黑了一半翅膀的天使她遮盖在男人双眼的手,对着那凡人怒吼:
“看清楚了!你口中一切源头的背叛者!她死后成为了天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维柯·布莱恩!”
“从始至终的为恶者只有你!”
“你杀了你的养母,又尝试杀死你的师长与姊妹!嫉妒者是你!杀人者是你!强欲者是你!”
那名即将堕落的天使即便有一只手被恶魔钳制,仍旧努力用另一只手遮掩那男人的双眼或者一只耳朵,但当她意识到这是无用功之后,她只能哀伤的歌唱。
圣音环绕在这里,圣光为这个圣骑士照亮,他的意志仍旧未曾动摇,他坚信着恶魔之言只字不可相信,他的大光从未熄灭。
明明是杀人者,那一刻竟像神明。
他身后的天使不曾言语,圣音落下后她用口型对伽德说道:“他也是天使。”
“天使!天使!天使了不起啊!”
伽德莫名其妙的被气疯了,长有坚硬指甲的爪子几乎撕开自己的脑袋,直到脚下那滩影子中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拖了下去,离开了那辆马车的残破车厢。
“天使……”伽德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温柔又他妈的愚蠢!
“你不也是个蠢货!”
慈父西瓦尔也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蠢儿子头上,嘴里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当年凭着尖牙利爪生撕敌人的那股子狠劲儿呢?都他妈让三头犬吃了吗?你他妈在跟那两个灯泡约会吗?磨磨唧唧也不下重手!”
等脱离了西瓦尔的唠叨神域时,伽德也已经冷静了,这次糟糕的假期经历绝对不怪西瓦尔,文森特·阿拉斯特尔才是罪魁祸首。
我早晚生撕了你,杂种。
伽德当时差点咬碎了一口恶魔的锋利牙齿。
……
“万一我死了,你痛苦应该显得既平静又尊贵。”
自从在欧亚那儿赢来了预知梦境的赌注,伽德的睡眠便一直诡秘如同谜局,本来以为恶魔是不会做梦的,至少很少做梦才对。
在伽德自然醒来时,打开房间门便是看见酒吧里出现了如同上一次老恶棍到访时一样的“恶魔怪圈”,只不过这次在中心的也是一个恶魔。
伽德挑了挑眉头,他知道文森特·阿拉斯特尔不会因为一次恶作剧就胆小如鼠的刻意避开谁,但是如此毫不自觉的出现在他面前,未免太当他心胸宽广。
哪有什么大度的恶魔。
“文森特,你来做什么?”
骚包贵公子手里摇晃着琥珀色的威士忌,一双蓝眼睛毫不避忌的朝着伽德直视而来,笑意中的势在必得让伽德不自觉紧皱眉头。
“你可算是睡醒了,再晚点醒过来,恐怕都来不及去见你的小迷弟最后一面了。”
格里姆?提及“迷弟”这个新兴词汇,除了格里姆以外伽德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其他人,不过为什么是“最后一面”?发生了什么?
“他附身于一个男孩儿身上时,被带去了教会。”
察觉了伽德的疑惑,文森特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顺便抬手从酒保手里拿过正在被擦拭的玻璃酒瓶,给自己又续了一杯威士忌。
“格里姆是个聪明的家伙,他会及时返回地狱,也说不上最后一面吧?”
对于人的言语,伽德不太放在心上,毕竟和恶魔打交道,不论是勾心斗角,还是互相厮杀,凡人从来都不占优势。
一般教廷那些神职人员们所谓的驱魔,都不过是将恶魔驱逐出凡人的躯体,彻底点也不过就是遣返地狱,他们真正能够杀死恶魔的手段几乎不存在。
“锢缚他的,是安维柯。”
草。
“他在哪儿?”
“我用马车带你去。”
对于伽德现在的反应,文森特十分满意,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便欲起身离开。
“等等。”
伽德的叫停使人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把酒钱结了。”
“……”
哪怕再觉得凭格里姆的机灵劲儿不会出这种事情,伽德也还是决定跟着这个满身圣水味儿的恶魔走一趟。
虽然明知道安维柯身为教廷骑士也应当无法对格里姆怎么样,但他身边毕竟时常有着天使同行。
管闲事的。
哪怕是被背叛,被出卖,那又怎么样?若是格里姆真的被困在那里,就算是有教廷的神甫或者唱诗班守在那儿,自己也能带他逃出生天。伽德这么想着。
至于大闹一场就算了,天使那玩意儿太爱告状了。
“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我该坚守吗?”
“这会是深重的罪孽吗?”
马车车厢里的留声机放着异国语言的歌曲,路途漫长,哪怕刚刚睡醒没多久伽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