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国,铜雀街菜市场口。
人头攒动,万人空巷。
那位大名鼎鼎的贺丞相竟然是一个女子假扮的,她还意图谋朝篡位,刺杀陛下,并且被抓个现形,对此罪供认不讳,相当的嚣张。
承平国立国二百年了都没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也没人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娘子。女扮男装,假扮朝廷命官,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听说当时陛下就被气晕了过去,气的一连三日都没能上朝。这不,陛下刚苏醒,就让人把这位贺丞相给砍了。
这种热闹,几百年都不见的有一次,平日里大家也没什么乐子,眼下可不就很激动,想听一手的消息。
“哎哎哎,别挤别挤,我鞋子都被你们挤掉了!你们再挤,我就去找差爷,说你们想偷我的银子!”
薛成明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周围当即就空出来了一圈。这种混不吝的人,他们得罪不起啊。不就是看个热闹,还能告进衙门,啧啧啧,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薛成明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见大家不敢跟他一样,有样学样,一路从后面,挤到了前面的最佳观影台。
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刑台子上穿着脏兮兮的囚服,披头散发,五花大绑的女子,微微眯了眯眼,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但是他平时各个街头乱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遇到的了。
毕竟他是个招猫逗狗的街溜子,街上的老百姓怕他,他见了官爷就跟那猫见老鼠似的,躲都来不及呢。
所以他一直纳闷,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
听说这位女郎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来却心生歹意,顶替了自己的孪生哥哥,成了当朝丞相。
按理说,不论这女郎是女扮男装还是女装,他应该都没见过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呢?他越是想不起来,那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痒的厉害。
还没等薛成明想起来呢,台子上宣旨的太监,拿出圣旨,宣读圣上的旨意。
大概意思就是,贺氏女郎贺瑜萱太不像话,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必须要给她一个沉痛的教训。让她一个女郎仅着里衣,当着满京城百姓的面儿,施以凌迟之刑,以儆效尤。
此举不可谓不狠毒。
承平国女子的名声大过天,若是只着里衣,被男子看了,就要嫁给那男人。若是不愿意,只有两条路。一是悬梁自尽,以死明志,保全名声。二是绞了头发,入道观,青灯古佛,一辈子都不得出。
像这种让贺瑜萱仅着里衣,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施以凌迟之刑,那是相当的侮辱人啊。
只今日事过,她必然会成为众人口中口诛笔伐的淫娃荡妇,死了都得被人肆意羞辱。
刑台之上,那小太监宣读完圣旨,眼神鄙夷的看着贺瑜萱,等着她的反应。
“贺大人……哦,不,贺瑜萱贺氏女郎,你不接旨,是想抗旨不遵吗?”
阙凤斓,哦不,现在应该叫她贺瑜萱了。
贺瑜萱眼神淡漠的瞥了那小太监一眼,面无表情的挪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能给曾经的丞相传旨的小太监哪里会是寻常的小太监。
这位来传旨的公公乃是陛下的御前红人林公公的干儿子林璋,人称小林公公。
这位小林公公曾经在贺瑜萱的手里吃过亏,所以一看到贺瑜萱倒霉了,翻不了身了,特意找他干爹讨个这个好差事,让他好好出出气。
陛下和林公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可见其圣眷正浓。
见贺瑜萱都落到这种境地了。还不知好歹,敢给他脸子瞧,哪能乐意。
他当即就沉下脸,眼神阴鸷的盯着贺瑜萱,粗暴的动手剥开她外面的囚衣,让她仅着里衣来受刑。
剥囚服的时候,小林公公手上还不老实,摸着那些不该摸的地方。
阙凤斓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眼神里有些些许探究,但她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视线。
她总觉得,脑子里的记忆虽然存在,但却隔了一层,所以她即便是看到这种场面,也有些无动于衷,似乎是在看一出皮影戏。
阙凤斓并不知道这是因为罗浮散人输入的记忆没有彻底融合,所以才让她觉得没有什么代入感,看什么都淡淡的。
小林公公一声令下,“行刑!”
得令的刽子手,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掌,才拿起祖传的柳叶刀。接着又拿起一罐烈酒,将柳叶刀喷了个遍。
酒液在阳光下,被喷出一个透明的雾气,朦朦胧胧的,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今日的阳光略有些刺眼,但是晒在人身上倒是暖洋洋的。阙凤斓懒洋洋的倚着那柱子,对接下来的事情一点都提不起来神。
刽子手拿起柳叶刀,一刀就划在她的胳膊上,一刀下来胳膊上的肉就削到了一块。
或许是被人特意嘱咐过,这柳叶刀并不怎么锋利,所以刽子手